第2章 第二回 白发怪人(1/2)
《雪岭飞狐:断魂崖后》
洞外的沙哑笑声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听得苗若兰头皮发麻,下意识往苗人凤身后缩了缩。
苗人凤一手护着女儿,另一手已按在腰间的剑柄上,眼神锐利如鹰,紧盯着被浓雾笼罩的洞口。
胡斐横握玄铁剑,剑尖斜指地面,沉声道:“阁下是谁?在此处装神弄鬼,有何目的?”
浓雾中沉默了片刻,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自嘲,又几分怨毒:“装神弄鬼?我这副模样,还用得着装吗?倒是你们……三个大活人,怎么会坠到这断魂崖底来?难不成,也是来寻那笔东西的?”
“寻东西?”胡斐与苗人凤同时心头一动。胡斐看向苗人凤,见他眉头微蹙,显然也对这“东西”一无所知。
苗人凤朗声道:“我等遭遇雪崩,失足坠崖,纯属意外。阁下既在此处,想必对这崖底颇为熟悉,不知可否现身一见?”
“现身?”那声音怪笑起来,“我这张脸,怕是会吓着小姑娘。”话音刚落,洞口的浓雾忽然被一股气流拨开,一个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火光摇曳中,三人看清了来者的模样——那是个老者,头发胡子全白了,纠结在一起像一蓬枯草,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疤痕,一只眼睛浑浊不堪,另一只眼睛却亮得惊人,正死死盯着他们。
他身上穿着一件破烂的兽皮袄,腰间挂着个锈迹斑斑的铁葫芦,手里还拄着一根磨得发亮的铁杖。
苗若兰虽被父亲护着,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赶紧闭上了眼睛。
胡斐握紧了剑,心想这人形貌虽可怖,身上却没什么杀气,倒像是常年独居在此的野人。
苗人凤目光落在老者腰间的铁葫芦上,那葫芦样式古朴,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镖”字,他心中微动,试探着问:“阁下莫非是当年‘飞马镖局’的人?”
老者浑浊的眼睛猛地一缩,另一只亮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你认得飞马镖局?”
“二十年前,飞马镖局总镖头马行空在江湖上颇有威名,我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苗人凤缓缓道,“只是后来听说镖局遭了横祸,满门被灭,难道阁下……”
“灭门?哈哈哈!”老者突然狂笑起来,笑得浑身发抖,眼泪都从那只浑浊的眼睛里流了出来,“说得轻巧!那是被人一勺烩了!男女老少,连条狗都没剩下!就因为我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就因为那笔见不得人的银子!”
胡斐听得心头一震:“什么银子?跟我爹……跟胡一刀有关吗?”他想起洞壁上父亲留下的字迹,隐隐觉得这老者的话或许能解开当年的谜团。
老者笑声骤止,猛地看向胡斐,那只亮眼睛像要喷出火来:“你爹是胡一刀?辽东大侠胡一刀?”
“正是。”胡斐挺直脊背,“我是胡斐。”
“胡一刀的儿子……”老者喃喃自语,脸上的疤痕扭曲着,不知是哭是笑,“好,好得很!当年若不是他,飞马镖局也不会落得那般下场!可若不是他,我马行空的徒弟,也活不到今天!”
“您是马总镖头的徒弟?”苗人凤接口道,“那您刚才说的银子……”
“银子!”老者猛地举起铁杖,重重砸在地上,火星溅起,“那是朝廷赈灾的官银!足足五十万两!被一伙贪官污吏偷偷运到关外,想中饱私囊!飞马镖局被他们收买,负责押送,我师父一开始被蒙在鼓里,后来发现了底细,想报官,却被他们先下了手!”
胡斐与苗人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五十万两赈灾银,这可不是小数目,背后牵扯的势力定然不小。
“我师父知道事不可为,就让我带着账本和证据先走,他自己留下来断后。”老者声音发颤,显然是想起了当年的惨状,“我一路被追杀,走投无路,才逃到这断魂崖。本想一死了之,却撞见了胡一刀!”
“我爹?”胡斐追问,“他当时在这做什么?”
“他在等苗人凤!”老者看向苗人凤,眼神复杂,“江湖上都传他们要在此比武,可我撞见胡一刀时,他正盯着一批人往崖底运箱子!那些箱子沉甸甸的,我一看就知道是银子!后来才明白,那伙贪官怕事情败露,想把银子藏在崖底,等风头过了再取走!”
苗人凤眉头紧锁:“胡一刀为何不阻止?”
“他一个人怎么阻止?”老者冷笑,“那些押银子的都是高手,还有朝廷的暗卫!胡一刀说,他与你比武是假,实则想借比武之名引开江湖视线,暗中调查这批官银的去向!他还说,苗人凤你是条汉子,绝不会坐视贪官祸国殃民,本想等查清了再与你联手,没想到……”
他话没说完,却已点明了关键。胡斐只觉得胸口发烫,原来父亲当年比武另有深意,并非江湖传言那般只为争夺天下第一的名号。
“没想到我爹最后还是遭了毒手。”胡斐声音低沉,“您知道是谁下的毒吗?”
老者浑浊的眼睛转向胡斐,忽然叹了口气:“孩子,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当年下毒的人,背后牵扯太大,你现在去找他们报仇,无异于以卵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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