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剑尊之怒（2/2）
“就是现在！”林凡眼中精光爆射，蓄势到的力量，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凡噬之道——混沌净世劫莲！”
他双手握剑，将剑举过头顶，然后朝着公孙无垢所指的那面裂痕幡旗，狠狠劈下！
噬道剑斩出的，并非通常的剑芒，而是一朵缓缓旋转、直径约三尺的奇异“莲花”！
这莲花，花瓣由混沌气流构成，边缘流淌着归墟的寂灭黑痕；花蕊处是纯净炽烈的净世莲华之光，蕴含着雪莲传承的净化意志；花瓣表面，跳跃着灰蒙蒙的混沌劫雷电弧；整朵莲花，更散发出一种吞噬万法、破灭劫难、净化邪祟的恐怖道韵！
这是林凡迄今为止，融合自身所有核心力量与刚刚获得的雪莲传承，创造出的最强一击！其威力，已隐隐超出元婴初期的范畴！
与此同时，公孙无垢的破禁锥，也裹挟着淡金色破法真炎与青蒙蒙的破禁之光，化作一道流星，狠狠刺向那面幡旗与阵法根基的连接处！
“不——！！！”玄冰长老发出绝望的嘶吼。
“轰隆——！！！！！”
混沌净世劫莲与破禁锥，几乎同时命中目标！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爆炸发生了！
那面本就出现裂痕的鬼首幡旗，首当其冲，在混沌吞噬、净世净化、劫雷破邪、归墟寂灭、破法真炎等多重力量的冲击下，连一息都没能坚持，便轰然炸裂，化为漫天飞舞的黑色布屑与溃散的冥气！
以此为节点，本就运转滞涩、多处受损的逆向六芒星阵法，终于承受不住，发生了连锁崩溃！
“砰砰砰砰——！”
剩余五面幡旗接连炸开！连接暗红晶体的灰黑能量线寸寸断裂！整个六芒星阵图光芒彻底黯淡、熄灭，那些邪恶的符文一个个崩解消散！
暗红晶体剧烈震颤，表面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痕！晶体内部，那张属于雪清瑶的虚幻面孔，骤然睁开了紧闭的双眸！虽然依旧虚幻痛苦，但眼神中已恢复了清明与一丝决绝！
“阵……破了！”林凡脱力地单膝跪地，大口喘息，体内法力再次被抽空，经脉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但他眼中却充满了兴奋。
“成功了！”公孙无垢也脸色苍白，但笑容灿烂。
然而，就在阵法崩溃、所有人都以为最危险的关头已经过去的刹那——
异变，再起！
祭坛下方，那冥骸将主分身，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混合着震怒、贪婪与某种阴谋得逞意味的疯狂咆哮！
“阵眼已碎……本源暴露……通道……将启……献上吧……最后的祭品！”
它猛地张开巨大的鬼口，一股无法抗拒的、针对纯粹冰雪本源与灵魂的恐怖吸力，骤然爆发，目标直指——莲台上方，那因为阵法崩溃而失去束缚、完全暴露出来的暗红晶体，以及晶体中雪清瑶的圣女本源！
同时，一直表现疯狂却似乎被霜陨剑尊压制的玄冰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诡计得逞的狞笑，他竟不再攻击霜陨，而是猛地转身，燃烧残余精血，化作一道血光，扑向……那株即将彻底消散的雪莲虚影残骸！
“哈哈哈！霜陨！林凡！你们以为毁了阵法就赢了？大错特错！”玄冰长老嘶哑狂笑，“这逆向阵法本就有两重作用！一是缓慢转化抽取，二就是……在关键时刻被强力破坏时，会引发最后的献祭共鸣，彻底激活冥骸将主大人留下的后手，强行打开通道，并将最核心的本源（雪清瑶和雪莲残骸）作为最后的‘钥匙’与‘祭品’献上！老夫等的就是这一刻！多谢你们……帮老夫省去了最后转化的时间，直接引发了终极献祭！”
“什么？！”霜陨剑尊、林凡、公孙无垢同时色变！
原来，玄冰长老之前的疯狂与焦急，有一部分竟是伪装！他真正的目的，或者说冥骸将主布置的后手，就是利用外力强行破坏这精密而脆弱的逆向阵法，从而触发最终的、更暴烈的献祭仪式！
暗红晶体在冥骸将主分身的恐怖吸力下，剧烈震颤，朝着下方王座虚影缓缓飘去！晶体裂痕扩大，其中雪清瑶的虚影露出痛苦加剧的神色，本源光芒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被吞噬！
而那扑向雪莲残骸的玄冰长老，手中多出了一柄漆黑的、由冥骸骨骼打磨而成的匕首，狠狠刺向雪莲虚影最后的根茎连接处！他要亲手完成这最后的“收割”，将雪莲残骸的精华也献祭给冥骸将主！
“混账！”霜陨剑尊怒发冲冠，想要救援，但冥骸将主分身的吸力场形成了强大的干扰与屏障，黄泉鬼手也再次纠缠而来！
林凡目眦欲裂，想要阻止玄冰长老，却力竭难以动弹！
公孙无垢咬牙，想要再次动用底牌，却已来不及！
眼看雪清瑶的本源与雪莲残骸就要被献祭，冥域通道即将彻底洞开……
千钧一发之际——
那即将飘向王座虚影的暗红晶体中，雪清瑶的虚影，忽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外的动作。
她……对着林凡的方向，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
然后，她那虚幻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绝的、仿佛下定某种决心的光芒。
她并未试图抵抗那吸力，反而……主动将残存的、属于她自身的圣女本源，与晶体中原本属于雪莲遗骸被污染后又被阵法剥离出的一部分相对“纯净”的冰雪本源，进行了最后一次、也是最大程度的……分离！
“清瑶！不要！”林凡似乎明白了她要做什么，嘶声吼道。
雪清瑶的虚影，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极其短暂、却无比清晰温柔的微笑。那笑容中，有诀别，有嘱托，更有无尽的信任与……爱恋。
紧接着——
“以我圣女之名，燃我本源之魂，唤请……冰封王庭……遗志！”
“净世雪莲……最后的绽放！”
“封印……重启！”
雪清瑶的虚影，连同她分离出的那部分最核心、最纯粹的圣女本源与神魂烙印，轰然燃烧起来！化为一道纯净到极致、也决绝到极致的乳白色光焰！
这道光焰，并未攻击任何人，而是笔直地……冲入了下方冥骸将主分身张开巨口形成的吸力漩涡核心，冲向了那王座虚影之下，祭坛最深处、原本被逆向阵法掩盖的……某个古老而残破的封印节点！
与此同时，那被玄冰长老匕首刺中的雪莲虚影残骸，也做出了最后的回应。它那即将彻底消散的形体，同样燃烧起乳白色的光焰，但不是攻击玄冰长老，而是化作无数光点，汇入雪清瑶燃烧本源所化的那道主光焰之中！
两道同源共生的光焰合流，威力暴增，带着净化一切的意志与重启封印的决心，悍然撞入了祭坛深处！
“不——！！！”这一次，轮到冥骸将主分身发出惊恐绝望的怒吼！它感受到了致命威胁！那燃烧的本源光焰中蕴含的，是初代圣女（雪莲之灵）与当代圣女双重血脉与意志共鸣下的终极净化之力，对冥域存在的克制达到了顶峰，更是激活重启此地古老封印的“钥匙”！
“轰隆隆隆——！！！”
整个冰封祭坛，不，是整个冰封王庭遗迹，开始发生前所未有的剧烈震动！仿佛沉睡了万古的巨兽，正在苏醒！
祭坛底部，原本被冥气侵染的冰层深处，无数尘封的、散发着古老圣洁气息的冰雪符文，如同星火燎原般，一层层亮起！一股宏大、冰冷、纯粹、带着守护与净化意志的封印之力，开始从遗迹各处汇聚、复苏，朝着祭坛核心、朝着冥骸将主分身和王座虚影压迫而来！
那恐怖的吸力漩涡瞬间崩溃！暗红晶体（如今只剩下被污染的那部分雪莲遗骸本源）失去牵引，哐当一声掉落在莲台上，光芒黯淡。
扑向雪莲残骸的玄冰长老，被这突如其来的封印重启之力反震，惨叫一声倒飞出去，手中的冥骸匕首寸寸断裂，他周身冥气与那复苏的古老封印之力激烈冲突，发出“滋滋”的消融声，令他痛苦不堪，气息愈发衰败。
冥骸将主分身更是如遭重击，魂火剧烈摇曳，身形开始变得模糊不稳，它发出不甘的咆哮，试图挣扎，但那复苏的古老封印之力如同无形的枷锁，从遗迹各处延伸而来，层层叠叠地缠绕、压制着它和王座虚影，要将它们重新拖回封印深处！
通道不仅没能打开，反而连现有的连接都要被加固、封锁！
“清瑶！！！”林凡看着那彻底燃烧消散、融入封印光焰中的雪清瑶虚影，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彻心扉！他挣扎着想要冲过去，却被公孙无垢死死拉住。
“林凡！冷静！清瑶姑娘是以自身为引，重启封印！现在过去只会被卷入封印之力！”公孙无垢急声道，眼中也充满了震撼与痛惜。
霜陨剑尊停止了攻击，持剑而立，望着那没入祭坛深处、正在引发惊天变化的乳白光焰，虎目之中，亦有无尽悲恸与敬意涌现。他缓缓低头，沉声道：“圣女……大义。”
“不……不可能……我的谋划……冥尊的力量……”玄冰长老状若疯癫，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他看着逐渐被封印之力拖拽、身形越来越淡的冥骸将主分身，又看看复苏的古老封印，最后目光怨毒地扫过林凡、霜陨等人，发出绝望的嘶吼：“我不会失败！就算死……也要拉你们垫背！”
他猛地逆转体内残存的、早已与冥气纠缠不清的法力，身体如同吹气球般膨胀起来，一股毁灭性的波动散发开来！
他要自爆元婴！
“冥顽不灵！”霜陨剑尊眼神一寒，霜陨剑化作一道流光，后发先至，在玄冰长老自爆即将完成的最后一刻，贯穿了他的眉心，恐怖的霜杀剑意瞬间冻结、粉碎了他的神魂与元婴核心！
玄冰长老膨胀的身体戛然而止，眼中神采迅速黯淡，带着无尽的不甘与怨毒，直挺挺地倒下，生机断绝。
这位背叛神宫、勾结冥域、一手策划了此次劫难的长老，终于伏诛。
而此刻，祭坛的震动达到了顶峰。
冥骸将主分身的咆哮声越来越弱，王座虚影彻底淡化消失，它那庞大的身躯被无数冰雪符文锁链拖拽着，沉入祭坛底部重新亮起的巨大封印法阵之中，渐渐消失不见。
整个祭坛空间的冥域死气，被快速净化、驱散。破损的莲台、崩裂的冰壁，都在那复苏的古老封印之力下，开始缓慢地自我修复，冰晶重新变得晶莹剔透。
暗红晶体孤零零地躺在莲台上，其中属于雪清瑶的痕迹已然消失，只剩下被污染、但已失去活性的部分雪莲遗骸本源，以及……一点微弱到几乎不可察的、纯净的冰雪气息残留。
林凡挣脱公孙无垢的手，踉跄着走到那暗红晶体旁，颤抖着手将其拾起。晶体入手冰凉，他能感受到其中那缕微弱却无比熟悉的纯净气息——那是雪清瑶在最后分离、燃烧自身时，似乎刻意保留、或者说无法完全燃烧殆尽的、一丝最本源的灵魂烙印与冰雪气息。
这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仿佛随时会彻底消散，但却真实存在着。
林凡紧紧将晶体握在手中，贴在胸口，感受着那缕微弱气息的波动，仿佛还能听到她最后那温柔诀别的微笑与无声的嘱托。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清瑶……你等着……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无论要走多远的路……我一定会找到救回你的方法！”林凡的声音嘶哑而坚定，如同誓言，刻入骨髓。
霜陨剑尊收起长剑，走到林凡身边，看着那暗红晶体，沉默片刻，沉声道：“圣女以身为引，重启封印，拯救雪域，功德无量。她最后残留的这一缕本源魂息，或许……尚存一线生机。我雪域神宫，必将倾尽全力，寻找救赎圣女之法。”
公孙无垢也默默走来，拍了拍林凡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祭坛的震动逐渐平息，古老的封印重新稳固，冥域的气息被彻底压制。阳光（或者说是遗迹顶端冰层折射的天光）似乎重新透入了一些，让这冰封的世界，多了一丝暖意与希望。
然而，莲台血战虽止，圣女燃烧本源封印冥骸的壮烈，以及林凡手中那缕微弱魂息的未来，都预示着，新的征程与更艰难的挑战，或许才刚刚开始。
冰封王庭的深处，似乎还隐藏着更多未解的秘密，与那所谓的“道源清理机制”遥相呼应。
林凡擦去泪水，将暗红晶体小心翼翼地收好，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深邃。
“霜陨前辈，无垢，我们先离开这里。清瑶的仇，还未彻底报完。玄穹圣君的阴影，冥域的威胁，都还在。”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更加汹涌的决意与力量。
霜陨剑尊点了点头，看向林凡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认可与凝重。此子心性、天赋、机缘皆是上上之选，更难得的是重情重义，道心坚定。或许，他真的是那个能改变一切的人……
三人最后看了一眼这恢复宁静却充满悲壮色彩的冰封祭坛，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踏上了归程。
而祭坛深处，那重新稳固的古老封印之下，一丝极其微弱、仿佛错觉般的冥骸低语，若有若无地回荡：
“凡噬……道源……钥匙……棋子……游戏……还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