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雷鸣山脚（2/2）
他看向众人:“但过程会很痛苦。撑不住的不要硬撑，退回还来得及。”
柳云咬牙:“我能行！”
赵峰哼道:“我青霄宗弟子岂会怕这点痛苦？”
十人开始登山。
第一级，雷霆之力微弱如蚊蚋叮咬。
第十级，已经如针刺。
第五十级，雷霆之力如小锤敲打全身骨骼。
走到第一百级时，一个散修撑不住了。他浑身颤抖，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血珠——那是毛细血管被雷霆之力震破的征兆。
“我……我不行了……”他瘫坐在台阶上，艰难地向后退。
没有人嘲笑他。能走到这里，已经超越大部分修士。
第一百五十级，另一个散修也退出了。
现在只剩八人。
第二百级，雷霆之力已经如重锤轰击。每走一步，全身骨骼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柳云脸色惨白，嘴唇咬出血，但还是坚持着。
陈宵走在最前，体表雷纹自动流转，将大部分雷霆之力吸收炼化。这些雷霆虽然狂暴，但对修炼《九霄玄雷谱》的他来说，反而是大补。
他回头看了一眼。
林清瑶紧咬银牙，额头青筋暴起，但眼神坚定。李长风三人互相搀扶，碧波宗的水法在这种环境下不占优势，但他们底蕴深厚，勉强能撑。
赵峰最惨，他是执法堂弟子，主修功法不是雷系，此刻全靠丹药硬撑。
第二百五十级。
赵峰终于撑不住了，一口鲜血喷出，瘫倒在地。
“赵师兄！”一个青霄宗弟子想去扶他。
“别管我……”赵峰艰难摆手，“你们……继续……”
那弟子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咬牙继续向上。机缘面前，同门之情也要让步。
第三百级。
雷霆之力已经如刀刮骨。剩下的七人个个浑身浴血，每一步都在石阶上留下血脚印。
柳云眼前发黑，几乎要昏厥。陈宵伸手按在他肩上，渡过去一股精纯的雷霆之力，帮他稳住心神。
“谢……谢谢陈大哥……”
“坚持住，快到山顶了。”陈宵抬头望去，山顶已经隐约可见。
但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左侧山路方向，传来一声惨叫！
紧接着，一道身影从左侧山路坠落，掉入悬崖下的雷光中，瞬间被吞噬。
“寒霜剑派的人出事了！”苏雨惊呼。
右侧山路这边，众人心中一紧。
陈宵凝神感应，脸色微变:“不只是寒霜剑派。中间山路那边也有动静……有东西醒了。”
他话音刚落，整座山剧烈震动！
轰隆隆——
三条山路同时震颤，石阶表面的雷纹疯狂闪烁，雷霆之力暴涨数倍！
“啊！”碧波宗的赵明惨叫一声，被突然增强的雷霆之力震飞，幸好李长风及时拉住他，但两人都口喷鲜血。
林清瑶闷哼，单膝跪地，以剑撑住身体。
陈宵咬牙，全力运转雷种。体表雷纹大盛，形成一个紫色的光罩，将柳云和自己护住。但光罩在狂暴的雷霆冲击下摇摇欲坠。
震动持续了十息才停止。
但山中的气氛已经完全变了。
原本只是考验的山路，此刻弥漫着一股肃杀、暴戾的气息。悬崖下的雷光不再是温和的淬炼之力，而是化作一道道狰狞的雷蛇，在悬崖边游走，择人而噬。
“刚才那是什么？”李长风喘息着问。
陈宵面色凝重:“有人触动了山中的守护禁制。而且……不止一处。”
他望向山顶。在那里，他感应到了三股极其强大的气息正在苏醒。每一股都不弱于雷角阴鳞蟒，甚至更强。
“继续走。”陈宵沉声道，“现在退回去更危险。”
七人咬牙，继续向上。
接下来的路更加艰难。不仅要承受更强的雷霆淬炼，还要防备悬崖下随时可能扑上来的雷蛇。短短五十级台阶，又有两人退出——一个是青霄宗弟子，一个是碧波宗的苏雨。
现在只剩五人:陈宵、柳云、林清瑶、李长风、赵明。
第三百五十级。
山顶近在咫尺，只剩最后五十级台阶。
但就在这时，前方台阶上，出现了一道身影。
那是个穿着破烂灰袍的老者，盘膝坐在台阶中央，背对着众人。他头发花白，身形佝偻，但周身环绕着浓郁的紫色雷光，那些雷光如同活物般游走，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金丹期。
而且不是初入金丹，至少是金丹中期！
五人同时停下脚步，警惕地盯着老者。
老者缓缓转过头。
那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但双目如电，炯炯有神。他的目光扫过五人，最后落在陈宵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多少年了……终于又有人走到这里。”老者开口，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小娃娃们，想上山顶，得过老夫这关。”
李长风拱手:“前辈是……”
“守山人。”老者淡淡道，“奉雷帝遗命，守护此山。能过三关者，可入雷池。过不了……就留在此地，化作山间枯骨。”
他站起身，灰袍无风自动。
“第一关，接老夫三掌。”
话音落下，他一掌拍出。
没有花哨的动作，就是简单的一掌。但掌出瞬间，周围天地间的雷霆之力疯狂汇聚，化作一只三丈大小的紫色雷霆巨掌，朝着五人当头压下！
巨掌未至，威压已经让台阶寸寸龟裂！
李长风、赵明、柳云三人脸色惨白，在这股威压下连动弹都困难。
林清瑶咬牙，流云剑爆发出最后的青光，但剑光在巨掌前如同萤火。
陈宵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不能再保留了。
雷种全力运转，体表雷纹蔓延至全身每一寸皮肤。他双手结印，不是初雷印，而是《九霄玄雷谱》第一重记载的防御秘术——
“雷帝护体诀！”
嗡——
陈宵身后，浮现出一尊模糊的虚影。那虚影头戴帝冠，身披雷袍，双目如电，俯瞰众生。虽然只是一闪而逝的残影，但散发出的威严，竟让老者的雷霆巨掌微微一滞！
就是这一滞的机会，陈宵双掌上托，硬接巨掌！
轰——
雷霆炸裂！狂暴的能量冲击波以陈宵为中心扩散，将台阶两侧的雷蛇都震散。李长风等人被余波掀飞，重重摔在台阶上，口喷鲜血。
陈宵脚下的石阶完全碎裂，他双腿陷入地面直至膝盖，双臂衣袖尽碎，皮肤表面布满细密的裂痕，鲜血渗出。但他终究接下了这一掌。
老者眼中闪过赞赏:“雷帝虚影？有点意思。第二掌。”
他再次拍出一掌。
这一次，雷霆巨掌缩小到一丈，但颜色从紫色转为紫黑相间，威力更加凝实、恐怖。掌风所过之处，空间都出现细微的扭曲。
陈宵咬牙，催动雷种中刚融合的阴煞雷霆。紫黑色的雷纹在双臂蔓延，他再次上托。
轰！
这一次的碰撞更加剧烈。陈宵整个人被砸得陷入地面直至腰部，双臂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嘴角鲜血狂涌。但他眼中闪过狠色，竟然硬生生将巨掌托住三息，然后双掌一震，将其震散！
老者挑眉:“阴阳雷体？好！第三掌，若你能接下，就算过关。”
他缓缓抬起右手。
这一次，没有雷霆巨掌。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掌，轻飘飘拍来。
但陈宵脸色大变。
在这一掌中，他感受到了雷霆法则的具现——不是单纯的雷电能量，而是天地间最本源的雷霆大道！这一掌看似缓慢，却锁定了他的神魂，避无可避！
陈宵知道，单靠自己的力量绝对接不下。
他再次取出黑色吊坠。
但这一次，吊坠没有亮起暗金光束。它只是微微发热，传递出一道信息:这不是攻击，是考验。用你领悟的雷霆之道去接。
陈宵愣了愣，随即明悟。
他将吊坠收回，闭上眼睛。
脑海中，闪过三年龙骸渊的绝望与坚持；闪过雷种初凝时的希望；闪过晶谷试炼的感悟；闪过《阴雷化阳诀》的阴阳之理。
雷霆是什么？
是毁灭，也是新生。
是刑罚，也是滋养。
是天地枢机，是阴阳之变。
他睁开双眼，眼中已无惧色。
面对老者那一掌，他不挡不避，反而张开双臂，以胸膛迎上。
掌力入体。
没有预想中的狂暴破坏，而是一股温润如水的雷霆之力，顺着经脉流转全身。这股力量洗涤着他的经脉、骨骼、血肉，最后汇入丹田雷种。
雷种疯狂旋转，体积再次膨胀！
当最后一丝力量被吸收，陈宵浑身一震，气息暴涨。
筑基后期巅峰！
距离金丹，只差一线！
老者收回手掌，哈哈大笑:“好！好一个雷霆之道！小家伙，你过关了。”
他侧身让开道路:“上去吧。雷池就在山顶。不过提醒你一句，另外两条路上也有人过关了。到了山顶，才是真正的争夺。”
陈宵深吸一口气，拱手:“多谢前辈。”
他转身看向林清瑶四人。
四人虽然受伤，但无性命之忧。陈宵取出疗伤丹药分给他们，然后看向山顶。
最后五十级台阶。
雷池，就在那里。
但竞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