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暑气灼灼（1/2）

时间稍纵即逝，从那次后瑞丞和金琦琦之间的关系都有着分寸，转眼高二阶段就要结束了。

高二期末考试的几天，班级里乱成了一锅粥，杜捷从期末考试前两周就不经常在学校，把所有的班级事务扔给了苏诺和瑞丞。

抛开别的不说，11班的人确实整天游手好闲的，学习的也没几个，但每次都能考平行班的第一。这班人都挺能惹事儿，杜捷走后一堆“案子”开始浮出水面，刚摆平这个那个又掀起一波浪涛，苏诺和瑞丞两人没少去教务处“喝茶”。

这一班人别看整天窝里斗，一旦外班学生看杜捷不在就来惹事儿，11班会立刻放下同班的“怨气”共同对敌！挺好！很棒！！！

高二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大家考完试在收拾东西，摆正桌子，班级里正闹哄哄的，苏诺东西也不多，收拾完就在指挥着同学们拉好桌子，不经意的转了一下头，余光看到了教学楼后方杜捷停在车棚的车，她又把头转向楼梯口这边开始小杜捷的身影，待她看到时杜捷和几名老师一同说笑着离开高二教学楼，苏诺激动的朝杜捷招了招手，大叫一声：“杜老师！”

杜捷闻声转头，嘿！还戴了一个墨镜！杜捷斜了一些身子但向前走的脚步还是没有停下，他一只手摘下了墨镜，绅士的笑了一下也朝苏诺挥了挥手。

班里的人听到苏诺叫杜捷时才都反应过来杜老师回来了，都激动的拥到门口看杜捷，大家一口一个“杜老师，再见！”杜捷都笑着挥了挥手。

谁能想到他们的这一句再见竟成了很难的再见。

都知道再开学就是高三了，苏诺那一群人都没有太强的自制力，就报了个暑假班，也就是说在家休息了没几天后又要去投入到紧张的学习氛围中去了。

暑假班开在离他们小区三条街的老图书馆里。青砖外墙爬满凌霄花，风吹过时，橘红色的小花像一簇簇火苗，把七月的暑气烧得更旺。

第一天报到，苏诺六点四十就醒了。她靠在卫生间的墙上正在刷牙，手机嗡——一声一条消息发了过来，点开一看是瑞丞发的图片——车把上挂着一只白色塑料袋，里头是康源中学附近新开的“早阳豆浆”家的包子。

她含着牙膏沫，松开了手把牙刷放在嘴里回瑞丞的消息。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攸星泽和廖晗涵收拾好下楼等她来了，萧臻臻去来的门，两人进来后直奔开着门的卫生间，攸星泽往门上一靠，看着镜子里的苏诺“哟，大小姐起这么早？我还以为我们得再等个一小时呢！”

苏诺翻了个白眼，牙膏沫差点喷出来：“闭嘴吧你，今天第一天，迟到老唐要杀人的。”廖晗涵凑过来，看着手机屏幕，“哟，瑞丞给你买早餐啦，真贴心。”苏诺刷着牙得手停了下来，白了她一眼，吐掉了口中的牙膏沫：“就普通朋友帮个忙而已。”

廖晗涵露出了“什么都懂”的表情点了点头，然后和攸星泽去了客厅，顺便把卫生间的门关上了。

老唐是暑假班的负责人，教物理，素以“铁面阎王”着称。去年冬天，他曾在零下五度的早晨让迟到的学生在操场跑十圈，自此威名远扬。

七点整，五辆自行车鱼贯冲出小区。几人在刚放假的时候都“大改造”了自己的自行车。苏诺的坐骑是辆薄荷绿的小轮车，铃铛清脆；廖晗涵的则浮夸得多，车把缠着粉色丝带，风一吹像开屏的孔雀。最朴素的要数徐沐安——黑色捷安特，除了车链上一点机油渍，干净得像刚出厂。付资若坐在攸星泽的后座，抱着两人份的书包，嘴里还叼着半根油条：“慢点慢点！我豆浆要洒了！”攸星泽一个急刹，油条“啪”地糊在付资若脸上，惨叫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老图书馆的阅览室被改造成临时教室。八排深棕色木桌呈扇形铺开，正对讲台的那面墙刷了墨绿色黑板，角落里堆着半人高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空调是老式格力，嗡嗡作响，吐出的冷气混着油墨味，像一杯加了冰的拿铁。

瑞丞把包子放到苏诺桌上：“梅干菜馅的，你昨天不是说想吃？”塑料袋上还凝着水珠，苏诺道了谢，指尖碰到他手腕——那里有一道新鲜的红痕，像是被什么划的。

“你手怎么了？”

“早上帮金琦琦搬资料，”瑞丞顿了顿，声音低下去，“她爸也在，没好拒绝。”

苏诺“哦”了一声，低头咬包子。梅干菜的咸香在舌尖炸开，她却尝出一点苦味。廖晗涵从后排探身，一把勾住她脖子：“哎哎哎，别丧着脸啊，今天可是暑假第一天！晚上去我家天台吃西瓜？我妈昨天买了半个冰镇的，甜到爆！”上课铃响得猝不及防。

老唐抱着一摞试卷进门，镜片后的眼睛扫视全场：“先摸底，再讲新课。暑假班不是来度假的，想玩现在就可以回家。”

试卷传下来，苏诺看见最上方印着“2025届高三预备考·物理”。她深吸一口气，余光瞥见瑞丞的侧脸——他咬笔帽的坏习惯又犯了，眉心蹙起一道浅浅的纹路，像纸上解不开的磁场题。

两小时考试结束，教室里哀鸿遍野。徐沐安把草稿纸团成球，精准投进后排垃圾桶：“完了，最后一个大题我写的‘此题无解’。”攸星泽瘫在桌上，有气无力：“我写的‘出题老师家里煤气漏了’——老唐会不会给我零分？”

午饭时间，七人霸占了图书馆后门的长廊。树荫浓得像一汪绿潭，蝉鸣声里，付资若把保温桶打开，里头是她妈妈做的糖醋小排。廖晗涵贡献出自家卤的鸡爪，塑料盒一揭，卤香飘得路过的流浪猫都驻足。瑞丞从书包里掏出一盒酸奶，吸管戳开时发出“噗”的一声。

苏诺正啃鸡爪，嘴角沾了酱汁，他顺手抽了张纸巾递过去。指尖相触的瞬间，苏诺听见自己心跳漏了半拍。

“下午老唐要讲电磁感应，”朴翔咬着排骨含混不清，“听说有实验，可以拆示波器。”

“拆完你装得回去吗？”程澄嘉冷笑，“高二物理实验时你把万用表拧成麻花，杨老师让你抄了三十遍‘科学是严谨的’。”

哄笑声中，苏诺抬头看天。七月的天空蓝得晃眼，一朵云慢悠悠地飘过，形状像极了一颗纽扣。下午的实验课果然炸了。攸星泽把线圈绕反，导致灯泡爆闪，老唐的怒吼声穿透三层楼板：“攸星泽！你是想给雷神充电吗？！”

苏诺和瑞丞一组，数据测得异常顺利。记录表格传回来时，瑞丞在“搭档”一栏写了“苏诺”，又在旁边画了一颗小小的星星。

放学路上，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七人排着队骑过梧桐大道，车轮碾过落叶，发出脆生生的响。廖晗涵突然加速，回头大喊：“最后到小区的请全队喝冰粉——！”

攸星泽怪叫一声冲出去，付资若的书包差点飞出去。苏诺笑着跟上，风灌满衣服，衬衣的纽扣在胸口轻轻碰撞。

瑞丞追到她身边，声音混在蝉鸣里：“明天……老唐要调座位。”

“嗯？”

“我算过了，”他咳了一声，“按学号排，我应该坐你左边。”

苏诺没说话，只是悄悄把车速放慢了半拍。路灯一盏盏亮起来，像有人在黑夜里撒了一把星。好嘛！合着又成同桌了！

老唐排座位的算法永远成谜。

第二天早读前，他捏着一张打印好的座位表站在讲台，食指在纸面上敲两下：“按模七余三、男女交叉、单科互补、动静结合的原则——听懂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