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任职(2/2)

前世他困于京城的权谋与宅斗,郁郁不得志;今生远离是非,来到这广南西路的偏远小县,既能守护妻儿平安,又能施展抱负,为百姓做点实事,便是最好的归宿。

当晚,他们住进了县衙后院的宅院。院落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院中种着几株本地的桂花树,晚风一吹,香气四溢沈清沅亲手为盛景珩沏了杯热茶,递到他手中:“景珩哥哥,这里虽偏,却很安静,我喜欢这里。”

盛景珩接过茶杯,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温柔与坚定:“红儿,往后我们便在这里安家。我会治理好荣德县,让百姓安居乐业,也让你过上安稳幸福的日子。”

徐府没了侯府爵位,庭院凋敝,只剩寥寥几个仆役勉强维持运转。徐玉容卧在偏院病榻上,断腿被木板牢牢固定,日夜袭来的剧痛让她本就乖戾的性子愈发扭曲,成了稍有不顺便迁怒他人的疯魔。

这日午后,女使春桃端着热茶进屋,刚将茶盏搁在床头矮几,便被徐玉容猛地挥手扫落在地。青瓷碎裂声刺耳,滚烫的茶水溅湿了床幔,她却不管不顾,尖声怒骂:“贱婢!这茶是凉的!你是故意怠慢我吗?”

春桃吓得脸色惨白,扑通跪地连连磕头:“小姐饶命!奴婢刚沏好的,绝不敢偷懒!”

“还敢狡辩!”徐玉容眼中闪过狠厉,对着门外嘶吼,“来人!把这贱婢拖下去,打断她的腿,让她也尝尝断骨的滋味!”

仆役们不敢违抗,架起哭嚎的春桃拖到院角。棍棒落下,骨头碎裂的声响伴着凄厉哭喊,徐玉容躺在榻上听着,脸上竟浮现出病态的快意。

消息传到春桃父母耳中,老两口连夜从乡下赶来,跪在徐府门前哭诉求情。“徐小姐,春桃是我们唯一的女儿,求您开恩饶了她吧!”老父磕得额头见血,老母哭得肝肠寸断。

徐玉容被哭声搅得心烦,拄着临时打造的木杖一瘸一拐走出房门。看着地上卑微求饶的老两口,她眼中满是鄙夷:“不过是个贱婢,也配让你们来这里聒噪?”

春桃母亲扑上前想抓住她的衣袖,却被徐玉容狠狠一拐走打在胸口,当场呕出一口血。“放肆!”她夺过仆役手中的木棍,朝着老两口当头砸去,“敢冲撞我,找死!”

木棍一下接一下落下,老两口的哭喊渐渐微弱,最终没了声息。徐玉容喘着粗气扔掉木棍,嫌恶地吩咐:“拖去后山埋了,不许声张!”仆役们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拖着尸体从后门溜走,只留下满地暗红血迹。

嫡母何氏得知此事,虽心惊女儿的狠辣,却终究心疼她断腿之苦,四处寻访名医想为她治腿。可徐玉容名声狼藉,又没了侯府权势,稍有本事的大夫都避之不及。

正当何氏一筹莫展时,徐玉容的闺中姐妹颖儿前来探望。

颖儿嫁入贺家后,公公正是宫中御医,医术高明。念及往日情分,颖儿软磨硬泡求动公公上门。贺太医仔细查验后,沉吟道:“断骨虽错位多日,但未坏死,尚可续接,只是过程极痛,且需好生静养。”

徐玉容为了重新站起来,咬牙熬过了复位、敷药的剧痛。数月后,断骨渐渐愈合,御医拆下木板,叮嘱她每日练习走路,切不可再动怒伤身。

徐玉容拄着拐杖在院中慢慢挪动,每一步都伴着隐痛,却让她燃起了重拾权势的野心。谁知刚走到院墙边,便听见墙外几个女使嬉闹着议论:“就是她!为了追男人被爹打断腿,还打死下人,真是阴狠毒辣!”“不知廉耻的疯女人,活该有这下场!”

女使的话语如尖刀扎进心底,徐玉容瞬间怒火中烧,眼中迸出凶光:“小贱人!敢骂我!”她厉声命仆役抓来女使,不顾他们哭着求饶,夺过木棍便狠狠打去。

木棍落在女使的身躯上,哭喊声很快沉寂。何氏闻声赶来,撞见的便是满地血泊中倒着的女使尸体,以及拄着拐杖、脸上挂着疯狂笑意的徐玉容。

夕阳的余晖透过破败的院墙,映得徐玉容的面容愈发狰狞。

何氏浑身发抖,指着她却说不出一句话,满心只剩绝望——这个女儿,早已被怨恨与狠毒吞噬,彻底疯魔无可救药,徐家的气数,也终究要断在她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