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赌约（1/2）

同悲道的黑暗漩涡愈发汹涌，整个都城都在剧烈震颤，砖石簌簌剥落，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姒婴看着苏云薇抱着昏迷的叶冰裳，满脸悲戚与抗拒，缓步上前，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平静：“苏云薇，你何必执着？死亡从来不是毁灭，而是终结。”

她抬手，指了指天空中不断扩大的黑暗漩涡，又指了指苏云薇怀中的叶冰裳，“这个世界满是痛苦与仇恨，你被初凰囚禁折磨，冰裳前世被炼化、今生遭背叛，我沦为旱魃永世不得轮回，连魔神大人都要做世间苦难的容器……这样的世界，毁灭了，大家才能真正解脱，再也不用受这般煎熬。”

“歪理！”苏云薇厉声反驳，紧紧抱住叶冰裳，眼中满是坚定，“痛苦是真的，但美好也是真的！冰裳小时候的笑靥，静公主的慈爱，甚至那些并肩作战的情谊，都是值得守护的！你只看到了苦难，却忘了世间还有值得留恋的东西，凭什么要毁掉所有人的希望？”

两人争执间，一道清冷的身影缓缓走出——鲛人汐允手持一面古朴的铜镜，镜面流转着温润的光晕，正是能映照过去、窥探因果的过去镜。他走到魔神面前，无视周身令人窒息的魔威，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魔神大人，毁灭并非唯一的出路。”

魔神抬眸，眼底的黑暗翻涌，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哦？你还有别的办法？”

“你的痛苦，我已知晓。”汐允手持过去镜，镜面映照出魔神体内无尽的阴邪戾气与污秽浊气，“创世神造你，本是让你承载世间苦难——生离死别、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天地间所有无法消解的负面情绪，都由你吞噬承载。他本设定了规则，当你怨念满溢、濒临崩溃时，会有天命之子出现，打败你、驱散你体内的黑暗，让你重归平静。”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怅然：“可创世神离开后，这届天命之子却遭人暗害，未能如期出现。日复一日，苦难在你体内堆积，最终让你觉得，唯有毁灭这痛苦的根源，才能让所有人，包括你自己，得到解脱。”

魔神沉默着，周身的魔威微微收敛——汐允说中了他深藏心底的秘密。他并非天生嗜杀，只是被无尽的苦难逼到了绝境。

“但你错了，天命之子并未消失。”汐允的目光缓缓转向苏云薇怀中的叶冰裳，又看向寄居在泥娃娃里的天欢，“她们，便是这一世的天命之子。只是一个尚未觉醒前世神力，一个只剩元神未能归位，才被初凰钻了空子，险些错失救世之机。”

苏云薇眼中闪过一丝狂喜，天欢也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泥娃娃身体。

“我们打个赌如何？”汐允举起过去镜，镜面光芒大涨，“用这过去镜，带我们重回一切的起点——初凰算计妺女之前。给她们一次机会，让叶冰裳觉醒神力，让天欢重获本体。若她们能在那时便阻止初凰的阴谋，化解世间根源性的苦难，最终能‘杀’了你体内的黑暗，让你重归平静，你便放弃开启同悲道，如何？”

魔神看着过去镜中映照出的自己，又看向叶冰裳——那是妺女的转世，也是他曾经颇为欣赏的神女。他想起女娲造人时的嘱托，想起这世间所有生灵都是他的同胞，心中那股毁灭的执念，竟渐渐松动。

“创世神早已离开，天命之子也险些陨落……”他低声喃喃，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但这是母亲女娲赋予我的命运，若真有一线生机，若她们真能做到……我便赌一次。”

话音落下，他周身的魔威彻底收敛，同悲道的黑暗漩涡也停止了扩张。

“姒婴，天欢。”魔神吩咐道，“去把初凰抓回来。她害了天命之子，毁了创世神的规则，这笔账，该清算了。”

“是！”姒婴与天欢同时领命。姒婴周身阴寒尸气暴涨，化作一道黑影追了出去；天欢则操控着泥娃娃身体，催动残存的腾蛇神力，堵住了初凰可能逃窜的所有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