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朱曼娘送男宠（1/2）

东京的“醉春楼”近来风头无两，只因梨园名角朱曼娘在此驻场。

新政之下，歌伎乐师的地位虽有所提升，却仍难脱风尘底色，可朱曼娘凭借一副婉转歌喉、一身精湛技艺，竟引得达官显贵争相追捧，连一心扑在学业与仕途上的盛月兰，也被身边女使说得动了心，带着两名女使寻了个临戏台的雅间听曲。

雅间帘幕半掩，茶香袅袅。不多时，戏锣敲响，一身水红戏服的朱曼娘款款登台，身姿窈窕，眉眼含情，水袖一扬便自带风情。

她开口一唱，声如莺啼出谷，婉转悠扬，高低起伏间将一段悲欢离合演绎得淋漓尽致，尾音婉转悠长，绕梁不绝。台下叫好声此起彼伏，盛月兰也不由得放下手中茶盏，眼底满是赞叹。

一曲唱罢，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姑娘提着裙摆上台，眉眼与朱曼娘有七分相似，脆生生唱了段小调，嗓音清亮，台风稳健，正是朱曼娘的女儿朱蓉姐。

母女二人联唱，一柔一脆，配合得默契十足，时而珠联璧合，时而一唱一和，满堂宾客无不拍案叫绝。

待曲终人散，盛月兰仍觉意犹未尽，对着身旁女使赞叹道：“朱娘子的唱功当真是一绝，声韵、身段、情感皆无可挑剔，蓉姐儿小小年纪便有这般功底，日后定能青出于蓝。”

话音刚落，便有丫鬟捧着一个锦盒前来，说是朱曼娘听闻盛小姐赏光，特意有请。月兰心中诧异，却也好奇，便随丫鬟去了后院的僻静厢房。

厢房内，朱曼娘已换了一身素色襦裙，卸了戏妆，眉眼间少了台上的风情，多了几分坚韧与清丽。见月兰进来，她起身见礼，语气平和：“盛小姐谬赞，小女不过是凭这点微末技艺混口饭吃，倒是小姐才貌双全，年纪轻轻便在书院崭露头角，日后定是要入仕为官、大展宏图的。”

“朱娘子过奖了，”月兰回礼笑道，“我不过是沾了新政的光，方能有机会读书求学。倒是朱娘子，凭一己之力带着女儿在东京立足，这份胆识与才情，才真正令人敬佩。”

两人相谈甚欢，朱曼娘也渐渐说起了自己的过往。她本是梨园名角，在江南演出时被宁远侯府大公子顾廷烨看中。顾廷烨彼时在白鹿洞书院求学，对她一见倾心，百般追求，许下山盟海誓。

她不顾身份悬殊，毅然跟着他去了书院，洗衣做饭，悉心照料，为他生儿育女，以为能换来一纸婚约。

可顾廷烨享受着她带来的风光——无数人因她的名声追捧他，她却只对他倾心——心中却始终瞧不起她的风尘出身，只愿纳她为妾。

“妾？”朱曼娘自嘲地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我朱曼娘虽身在梨园，却也有风骨。他既瞧不上我，我便不伺候了。”

她狠心将年幼的儿子昌哥儿丢给顾廷烨，带着能继承她衣钵的蓉姐儿辗转来到东京，改名换姓，凭自己的本事立足，“新政之下，女子尚能科举为官，我为何不能凭技艺活得体面？”

月兰心中一动，对眼前这个女子多了几分敬佩，忽然想起秦廷灿，主动说道：“朱娘子的技艺与胆识，我深为钦佩。我有一位友人，名唤秦廷灿，乃是东京第一美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尤其擅长舞蹈，立志要成为大宋第一舞者，专为女帝献艺。你们二人皆身怀绝技，若能相识，想必能惺惺相惜，或许还能合作一曲，惊艳东京。”

朱曼娘闻言大喜，连忙道谢：“若能得盛小姐引荐，结识秦娘子，实乃小女之幸！”

她看着月兰眼中的锐气与懵懂，忽然话锋一转，“小姐年纪轻轻，便一心扑在学业与仕途上，难免孤寂。小女无以为报，倒是有个徒弟，名唤玉笙，性情温和，略通音律，平日里常伴我左右，为我伴奏解闷。玉笙生得颇为俊秀，自有一种风月场中的柔媚风情，又擅长哄人开心，若小姐不嫌弃，便让他时常来陪小姐读书解闷，为小姐分忧。”

月兰脸颊一红，正要推辞，朱曼娘却已拍了拍手，厢房侧门打开，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这便是玉笙。他身着一身藕荷色长衫，衣料柔软顺滑，衬得身姿愈发挺拔修长。平心而论，他的容貌虽俊秀，却远不及沈廷煜那“玉面卫玠”般的清绝出尘，

可他自有一种别样的风情——眉梢眼角带着几分风月场中打磨出的柔媚，眼波流转间尽是勾人的意味，唇线圆润，笑起来时会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狡黠与魅惑。他身上带着淡淡的熏香，混合着一丝脂粉气，却不显得俗气，反倒添了几分缠绵的意味，闻之令人心旌摇曳。

月兰看得一愣，长这么大，她见惯了沈廷煜那般清贵绝尘的模样，从未见过玉笙这般浑身透着风月风情的男子，脸颊瞬间红透，心跳也不由得快了几分。

“玉笙，见过盛小姐。”玉笙走上前来，声音温润如玉，带着几分刻意放软的磁性，微微躬身行礼，姿态谦卑中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勾引，眼神大胆却不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