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生产(1/2)
半月后,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潮席卷荣德县,寒风卷着雪籽呼啸而过,气温骤降。
沈清沅躺在病榻上,心中始终牵挂着慈幼堂的孩童——那些孩子大多衣衫单薄,住的屋子也简陋,这般严寒天气,怕是要冻坏了。
她不顾丫鬟的劝阻,挣扎着起身穿衣,执意要亲自前往查看:“孩子们本就可怜,若是冻出病来,可怎么好?我去看看,安心些。”
盛景珩外出巡查尚未归来,丫鬟们拦不住她,只能匆匆找来棉袍为她裹紧。
可刚走到县衙门口,一阵剧烈的腹痛突然袭来,沈清沅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
“夫人!”丫鬟们惊呼着扶住她,只见她脸色惨白如纸,双手紧紧捂着小腹,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腹痛如刀绞般一阵阵袭来,疼得她几乎晕厥。
众人慌忙将她抬回内院,一边派人火速去寻郎中,一边快马加鞭去报信给盛景珩。
郎中赶到时,沈清沅已疼得蜷缩在床上,身下的被褥渐渐渗出暗红的血迹。
郎中诊脉后脸色大变,连声吩咐:“快,烧热水、备干净布条!夫人这是早产,且胎位不正,怕是难产,情况危急!”
消息传到盛景珩耳中时,他正在城郊查看油茶苗的防寒情况,闻言如遭雷击,当即翻身上马,不顾一切地往县衙狂奔。
寒风刮得他脸颊生疼,他却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红儿不能有事,一定要等着我!
回到县衙内院,产房外已围满了焦急的下人,郎中进进出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凝重。
听到产房里传来沈清沅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盛景珩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他想冲进去,却被稳婆死死拦住:“大人,万万不可!您是尊贵的朝廷命官,身份何等金贵,产房乃女子生产之地,血腥气重,流程粗陋,怎容您这般贵人踏入?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
“尊贵?笑话?”盛景珩双目赤红,声音因焦急而沙哑,却带着振聋发聩的坚定,“你错了!世间最尊贵的,从不是身份地位,而是孕育生命、延续血脉的神圣之举!女子生产,是用性命搏性命的伟大过程,是世间最圣洁、最值得敬畏的事,何来‘粗陋’‘笑话’之说?”
他一把推开稳婆的手臂,眼神凌厉如锋:“她是我的妻子,是为我、为我们这个家承受这般锥心之痛的人。在她生死关头,我岂能因所谓的‘尊贵’而袖手旁观?我身为丈夫,守护她、陪伴她,是天经地义的责任,更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幸!今日这产房,我必须进!”
稳婆仍不死心,又劝道:“大人,自古以来便是如此,男子岂能入产房?您若进去,恐损了您的气运,也对夫人不敬啊!”
“荒谬!”盛景珩语气铿锵,字字千钧,“所谓礼法,当以人伦为本!夫妻本是一体,她为我受苦,我陪她受难,何来‘不敬’?若说气运,能陪着我的妻子,见证我们孩子的降生,便是最好的气运!今日谁敢拦我,便是与我盛景珩为敌!”他周身散发出的威严与急切,让在场众人都不敢再上前阻拦。
盛景珩大步冲进产房,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血腥气与温热的水汽。
他看到沈清沅躺在床上,头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脸颊上,脸色惨白如纸,嘴唇被咬得鲜血淋漓,每一次宫缩袭来,她都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被痛苦吞噬。
“红儿!”盛景珩快步走到床边,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却满是力量,“我来了,红儿,我陪着你,别怕!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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