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十二神之死（1/2）

冥夜提着古朴厚重的火阳鼎，踏碎云浪直奔玉倾宫。鼎身流转着暗红霞光，灼烧得空气都泛起涟漪，正是上古神器无疑。

苏云薇见他真能寻回此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履约取出舍利子——那枚通体莹白的宝珠悬浮在掌心，圣洁光芒能涤荡一切浊秽。

“舍利子借你，但仅限三日。”苏云薇指尖一弹，宝珠落在冥夜手中，“若有损坏，腾蛇族必不轻饶。”

冥夜握紧舍利子，转身便化作流光冲向墨河。他心中满是焦灼，只盼能赶在最后一刻护住蚌族。可当他抵达墨河上空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如遭雷击，浑身血液几乎冻结。

昔日清澈的墨河已成黑河炼狱，浑浊的浪涛裹挟着残肢断骸翻涌，腥臭气息直冲云霄。

河底原本矗立上古冰晶的区域，此刻尸横遍野，蚌族的尸身层层叠叠堆积如山，破碎的蚌壳与凝固的血迹混杂在一起，有的幼蚌尚未完全成形便已失去生机，软嫩的肉身暴露在黑水中，被浪涛肆意冲刷；年长的蚌族长老们蜷缩着身躯，手中仍紧握着护族的法器，眼眶圆睁，满是不甘与绝望。

黑水所过之处，草木枯萎，鱼虾翻肚，连河底的礁石都被腐蚀得坑坑洼洼，昔日生机盎然的墨河，如今只剩一片死寂的荒芜。

“晚了……终究是晚了……”冥夜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心中涌起滔天的悔恨。他若能早些放下身段求借舍利子，若能早些察觉桑酒的隐瞒，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握紧舍利子，将其沉入墨河底部，圣洁的白光瞬间扩散开来，如同一轮皓月照亮黑河，翻涌的黑水渐渐平息，残存的少量水族生灵顺着光芒聚拢过来，才算保住了最后一丝生机。

就在这时，一道纤细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来，正是从人间返回的桑酒。她远远看见冥夜的身影，又望见墨河的黑水渐渐平息，脸上瞬间绽开甜蜜的笑容，心中泛起暖意：“冥夜果然心里有我，他还是帮我救了墨河……”

可当她靠近河岸边，看清那尸横遍野的惨状时，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脚步如同被钉在原地。她踉跄着扑到堆积的尸骸旁，疯狂地翻找着，口中不停呼喊：“父亲！兄长！族人！你们在哪里？！”

回应她的只有死寂。她看到了老蚌王冰冷的尸体，他双目圆睁，嘴角挂着血迹，临终前似乎仍在咒骂；她看到族人残缺的身躯，他手中还紧握着一把染血的匕首，显然是在最后一刻仍在抵抗。那些曾经疼爱她、呵护她的族人，如今都成了冰冷的尸体，再也不会回应她的呼唤。

“不……不可能……”桑酒瘫坐在地上，泪水疯狂涌出，喉咙里发出凄厉的呜咽，“怎么会这样？冥夜不是已经平息黑水了吗？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死了？”

巨大的悲痛与悔恨瞬间将她吞噬。她想起自己为了一己私欲，置族人安危于不顾；想起自己拿着父亲耗尽心血孕育的仙髓，只为换取一个男人的温存；想起自己躲在人间饮酒作乐时，族人正在黑水中苦苦挣扎。这一切的悲剧，都是她造成的！

可疯狂的悲痛很快扭曲成偏执的恨意，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猩红的光芒，死死盯着上清境的方向：“是天欢！都是天欢！若不是她霸占着舍利子不肯借，冥夜早就会爱上我，族人也不会死！天欢，我要你血债血偿！”

她彻底疯了，跪在尸骸堆前，发出恶毒的诅咒，周身渐渐泛起浓郁的黑气，竟是被仇恨引动了心魔。

而上清境的玉倾宫内，苏云薇正盘膝坐在火阳鼎旁，鼎身散发的炽热火焰包裹着她，体内的水火灵根正在剧烈冲撞、融合。她运转功法，将水灵根的力量一点点剥离、炼化，剧痛让她浑身冷汗淋漓，却始终眼神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