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水淹花族(1/2)
时祺周身水汽翻涌如怒涛,粉色裙摆猎猎作响,龙瞳中怒意几乎要凝成实质。方才人间焦土上的尸骸、孩童微弱的啼哭、老者嘶哑的控诉,此刻尽数化作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心上。
她化作一道粉虹,冲破云层直扑三重天——谁都知道,花族世代居于三重天百花宫,六界花期素来由她们掌管,如今人间遭此浩劫,必是这群花仙在作祟!
三重天的百花宫曾是六界最旖旎的所在,雕梁画栋缠满奇花异草,香气能飘出千里之外。可此刻踏入宫门,时祺只觉一片死寂:漫山遍野的花枝尽皆低垂,叶片枯黄发蔫,往日里争奇斗艳的花苞紧紧闭合,连一丝绿意都寻不见,唯有素白幡旗在风中飘荡,透着一股矫揉造作的肃穆。
十二芳主已在宫门前列队等候,为首的长芳主身着素白纱衣,衣摆绣着枯萎的花枝,发间簪着一朵毫无生气的白菊,眉眼间带着俯瞰众生的倨傲,眼角的纹路都透着几分自视甚高的疏离。其余芳主或垂眸肃立,或面露哀戚,却无一人正眼瞧时祺,仿佛她的到来玷污了这所谓的“丧仪”。
“东海龙神时祺,”长芳主率先开口,声音冷硬如冰,毫无温度,“百花宫正为我主上花神举丧,你这般闯进来,未免太过无礼。”
“无礼?”时祺怒极反笑,粉裙无风自动,周身龙气翻涌得几乎要将周遭枯花震碎,“你们封了六界花期,让人间颗粒无收,饿殍遍野,易子而食,这等草菅人命的行径,倒有脸说我无礼?”
长芳主眉头微蹙,语气依旧傲慢:“我主上仙逝,我等为其举丧,勒令六界十年敛蕊不开,乃是天经地义。如今花界已自立门户,不再受六界管束,龙神还是莫要多管闲事。”
“花界自立?”时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六界之中,从未有过什么花界!你们不过是居于三重天的花族,凭什么自立一界?我不认,天道也未必认!”
她嘴上说着,心里早已冷笑连连:谁不知道那位花神,从来都是尸餐素位?占着花神的尊位,却从未真正打理过花族事务,整日里不是与水神游山玩水,便是陪着当初还是皇子的天帝去人间听戏作乐。
自己虽是无职散神,却凭着一尾锦鲤的韧劲跃过龙门,护得东海万年安宁;而那位花神,拿着六界供奉,享着无上尊荣,竟连自己的族群都懒得管,如今她死了,反倒要六界万物为她殉葬?
“花神在世时,素来慈悲为怀,护佑六界花草生长。”时祺话锋一转,语气里的讥讽毫不掩饰,“你们这般视人命如草芥,就不怕污了她的仙名,让她在轮回中背负滔天罪孽?”
“放肆!”长芳主猛地抬眼,眼中闪过厉色,手中骤然出现一枚晶莹剔透的令牌,令牌上刻着繁复的花纹,正是花神令,“花神神圣不可侵犯,我等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告慰她的在天之灵。人族贱命,死不足惜,能为花神尽忠,乃是他们的荣幸!”
她说着,又取出另一枚令牌,落英令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有花神令与落英令在此,六界无人敢违逆我花界之意!”
“荣幸?”时祺的声音陡然拔高,龙威四散开来,让十二芳主都忍不住后退半步,
“人间三年无花无果,田里的庄稼全枯了,河里的水干了,树皮草根被啃食殆尽,如今竟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多少冤魂堵在冥界哭号,多少孩童还没长大便成了枯骨?十年不开花,别的种族尚可靠灵力熬过,人族何辜?要被你们活活饿死,灭族绝种吗?”
她上前一步,龙瞳锐利如刀:“我最后再说一次,立刻下令,让六界花草尽数开放!”
长芳主冷笑一声,将两枚令牌高高举起:“除非踏过我的尸体,否则休想让我花界开花!我花界有花神令与落英令护持,更有斗姆元君与天帝的旧情庇护,你奈我何?”
十二芳主瞬间围成一个阵法,素白的纱衣在空中展开,如同十二朵盛开的白花,却透着致命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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