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文物造假 我是专业的(1/2)

苏遁见到辛压陀罗和刘富父子无法遮掩的震惊之色,心中颇为得意。

他要在地图上补充的,远不止是那些与后世截然不同的国名、地名,更有那些唯有亲历者才知晓的、维系着漫长海路生命的具体港口、锚地、淡水补给点、季风转换处、危险暗礁区,乃至主要贸易品产出地等等关键信息。

然而,这些信息,往往是用无数船只的沉没、无数水手的性命为代价,经过数代人的反复探索、测量、记录、修正得来,必然是海商家族最核心的机密,是他们视若性命、千金不易的不传之秘。

想要辛压陀罗心甘情愿吐露出这些立身根本,就得付出对等的回报。

这幅地图能让辛押陁罗这般航行近三十载、见识过无数风浪的老番长如此失态,足以证明其作为“筹码”的分量。

显然,即便自己已经刻意画得粗糙,但在这个没有gps的时代,这样一幅比例工整、完整勾勒欧亚非大陆轮廓的舆图,仍旧是超越时代的存在。

看到辛押陀罗和刘昭父子一个个被震惊得无以复加的神色,苏迨和苏过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两人虽然从未踏足华夏以外的地方,但也从历朝历代的史书中,读到过那些带着传奇色彩的远方记述。

此刻眼见史书中的一个个国名地名,被标注在这幅图上,让俩人对各国的地理位置,瞬间有了具象的认知,不由啧啧称奇:

“大食原来离广州这么远?看着拂菻离大食并不远?细兰与印度还有海峡相隔隔?……”1

苏过很快反应过来,疑惑道:“四弟你也没出过海,怎会知晓这些国家的具体方位?这幅海图,你从哪里摹绘来的?”

苏遁微微一笑,手指轻轻摩挲着绢面,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自然是从秘阁里抄的呀!”

他侃侃而谈:“三年前,我在秘阁观书时,无意中翻到太宗朝秘阁校理舒雅所绘的十卷《山海经图》,其中,除了绘制《山海经》中异兽,便有这幅《山海图》。”

“不过,据图跋记载,舒雅所绘制的这十卷《山海经图》,是摹绘自秘阁原本珍藏的南朝画家张僧繇的十卷《山海经图》。”

“所以,原《山海图》上,所记载的国名、地名,都是南朝的旧称,其所载之山川疆界,也与当今全然不同。”

“所以我干脆将其地名尽数略去,摹绘了一卷空白舆图,只填上少许史书中可考据、名称沿革清晰的地名。”

苏迨闻言,拊掌叹息:“张僧繇所绘十卷《山海经图》,想必又是摹写自晋朝的郭璞。史载郭璞曾绘《山海经》全图,并作303篇《山海经图赞》阐释。陶渊明有诗‘泛览周王传,流观山海图’,看的便是郭璞所绘之图。”

“幼时,父亲教我读此诗时,还曾感慨,可惜郭璞所绘《山海经图》散佚于战火,未能一睹。岂料其后张僧繇竟有摹本传世,还流转收藏至我朝秘阁。”2

他说着摇摇头,略带惋惜:“四弟你当初看到,怎么不跟父亲说一声?父亲若知,必当欣喜异常,亲往秘阁一观。眼下,父亲再想回京中,不知何年何月了。”

苏遁心中暗叫尴尬,这事怎么能跟老爹说呢?

说了,老爹真的跑去看,自己“造假”的手段,只怕要被一眼识破!

舒雅原版的《山海经图》,自然不是他手中这幅饱含了后世测绘高科技的欧亚非大陆草图。

而是传统的,根据《山海经》内容所绘的,光怪陆离的“上古地图”。(类似朝鲜保存的《山海天下图》评论看图)

苏遁为了方便日后“托古改制”,索性亲手绘制了一幅包含七大洲、五大洋轮廓,并杂糅《山海经》地名的《山海图》,还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图跋,“介绍”了这幅《山海图》的“前世今生”。

然后,让高俅找到汴京城里最好的书画造假匠人,将这幅新图做旧,替换了原图,夹在了舒雅那十卷《山海经图》中。3

只待来日铁哥们赵佶,攀登王座的那天,自己再入秘阁,“无意中发现”,宣称为“自古有之”。

当然,这样的“学术造假”,除了《山海图》,他还做了很多。

比如,被套上现代太阳系模型和银河系模型、宇宙模型的《宣夜论》。

又比如,写上各种“杠杆”“浮力”“重力”“引力”“光学”“热力学”原理以解释墨家各类“机关术”的《墨子外经》。

为了让造假更逼真,《宣夜论》和《墨子外经》,他用的是竹简,写的是秦隶。

为了写好秦隶,他还拉上李清照和赵明诚,大量收集三代至秦汉的彝器、石刻、拓片、碑文,一个字一个字拓印下来,对照着练习了千万遍。

最终,做旧了的竹简,被他埋在了开封祥符县朱仙镇的一段古城墙下。

历史上,朱仙镇是春秋时郑国的启封城所在,也是后世荥阳郑氏的家族聚居地。

21世纪,考古学家还在朱仙镇挖掘出了荥阳郑氏的家族墓地。(评论有图)

作为春秋战国时郑王的后代,荥阳郑氏,一直收藏着战国时期的《宣夜论》和《墨子外经》,逻辑链条,算是很完美了吧?

人家西汉鲁王刘余当年能从孔子旧居的墙壁中,挖出《古文尚书》,他苏遁从荥阳郑氏的故宅中,挖出秦朝版本的战国古书,不为过吧?

之所以没有直接抛出这些“古书”,而是留待后续,苏遁自然是有一番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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