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徽宗“六贼”王黼?(1/2)

不再打听消息拖延行程,两人很快越过皇城的左掖门,进入潘楼街。

潘楼街的空气中飘荡着一种奇特的混合气息——

刚出炉的胡饼焦香、远处运河飘来的水腥气、还有不知从哪家香料铺子溢出的茴香与胡椒的辛烈。

这里是汴京城的胡商聚居区,胡风很重。

小郎君,前面就是铁屑楼。忠叔停下脚步,用左臂指了指前方一座三层高的建筑,这地方鱼龙混杂,您跟紧我。1

苏遁仰头望去。

铁屑楼的门面极是气派,朱漆大门上钉着黄铜泡钉,门楣悬挂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上书铁屑楼三个大字,笔力雄浑,据说是某位致仕的翰林手笔。

门两侧立着两个胡人装束的石雕武士,深目高鼻,手持弯刀,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青灰色。

还未进门,便听得里面传来一阵喧哗。一个尖利的声音刺破嘈杂: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老子有的是钱!凭什么不卖给我?

忠叔眉头一皱,下意识将苏遁护在身后,左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短棍上。

忠叔,没事。苏遁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我们进去看看。

推开厚重的朱漆大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酒香与烤肉气息。

大堂极为宽敞,四壁挂着色彩艳丽的波斯挂毯,上面织着繁复的蔓藤花纹与异域神兽。

天花板上垂下数十盏铜制油灯,即便在白日也点着,将整个厅堂照得通明。

十几张黑漆方桌错落摆放,半数已有客人——有头戴幞头的汉人商贾,也有裹着缠头的波斯胡商,甚至还有几个身着锦袍的官宦子弟,正搂着胡姬调笑。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柜台前的一场争执上。

一个满脸横肉、穿着绸缎却敞胸露怀的壮汉正拍着柜台咆哮,唾沫星子飞溅:老子在东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十贯钱一枚的雪花蛋,老子买得起!

柜台后的掌柜是个留着山羊胡的瘦小老者,满脸苦相,不住作揖:贵客息怒,小店当真没有这雪花蛋卖啊...

放屁!壮汉一巴掌拍在柜台上,震得几个酒盏跳了起来,

全汴京谁不知道,雪花蛋是海外来的!”

“你们东家是胡商,能没有买雪花蛋的门路?不就是嫌老子身份不够格!”

“这样!老子出一百贯!一百贯钱买一枚!你再不肯卖,老子把你这酒楼给砸了!”

掌柜的额头渗出冷汗,正欲再解释,忽听一个清朗的少年声音从楼梯上传来:贵客稍安勿躁。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缓步下楼。

他身着湖蓝色锦袍,腰间系着一条银丝蹀躞带,面容极为俊美——

高挺的鼻梁,薄而锋利的嘴唇,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泛着金子般的光泽,配上微微卷曲的淡金色头发,一看便知是胡汉混血。

少东家!掌柜如见救星,连忙迎上去。

少年向壮汉拱手一礼,姿态优雅得体:这位贵客,实在抱歉。本店最新一批雪花蛋尚在海上,约莫三五日才能到货。不如这样——

他从袖中取出一块象牙牌,递给壮汉,贵客留下尊姓大名与住处,货一到,我亲自派人送上府去,分文不取,权当赔罪。

壮汉接过象牙牌,脸色稍霁:你说话算数?

少年微微一笑,那笑容竟有种超越年龄的世故与从容:铁屑楼百年招牌,岂敢欺客?

待壮汉留下姓名住址,悻悻离去后,掌柜急忙凑到少年耳边:少东家,这可如何是好?咱们哪来的雪花蛋货源啊!

少年金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没有就去寻!”

“这雪花蛋在汴京城闹得沸沸扬扬,说是海外特产,连樊楼、潘楼、清风楼都有售卖,咱们铁屑楼却拿不出来,传出去还怎么做生意?

少东家明鉴,可这雪花蛋...

我有门路。苏遁在两人耳边,突兀一声。

少年和掌柜同时转头,打量着苏遁幼稚的面容,和身上朴素的衣衫,面露疑惑。

掌柜打了个哈哈:“这位小郎君,你就别开玩笑了。”

苏遁笑了笑,喊了声“忠叔”,李全忠上前,打开了黑漆食盒一角,十几枚青白色的鸭蛋整齐摆放。

少年眼神跳了跳,再次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番苏遁,目光攸地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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