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渊底·尸皇真容（2/2）
曼丽收回短刃，周身那奇异的星光也随之收敛，体内那股借来的力量迅速消退，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剧烈的虚弱感与本源刺痛。她知道，这种状态无法持久，且后遗症严重。
但此刻，顾不了那么多了。
“走！”她强提一口气，冲向正在苦苦支撑的影枭和石佛。
尸将的突然败亡，显然震慑了剩余的尸怪与那两名“使者”。它们动作一滞，露出畏惧之色。
曼丽趁机出手，短刃挥洒出数道凝练的刃光，逼退了几只最强的尸怪，与影枭、石佛汇合。
“跳下去！”曼丽指向那漆黑的地穴——葬骨渊！
这是唯一的生路！后方追兵缓过神来，只会更多。而渊底虽然未知，但那股与“归墟”相关的波动，或许反而能干扰尸皇的感知，提供一线生机！
影枭和石佛毫不迟疑，紧随曼丽，纵身跃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鼻端是浓烈到极致的尸腐与混沌气息。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永无止境。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又或许很久。
噗通！噗通！噗通！
三人先后坠入一片粘稠、冰冷、带着奇异浮力的液体中。那不是水，更像是某种...高度浓缩的、液化的负面能量与尸气的混合物。
他们挣扎着浮出“液面”，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难以形容的奇异空间。
这里并非想象中的尸山骨海，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暗红色的“海洋”。“海水”粘稠，散发着微光，映照出上方同样暗红色的、如同凝固血肉般的“天空”。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化不开的死寂与混沌，但在这死寂深处，却又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世界本源初开的、古老而庞大的生命律动。
“这里是...尸皇的‘内腑’？还是...某种独立的空间夹层？”影枭惊疑不定地环顾四周。
石佛则警惕地握紧铜棍，他感觉到，这里每一个“浪花”，都仿佛蕴含着无数亡魂的哀嚎与破碎的记忆。
曼丽却感受更深。她体内的白金光芒，在这里异常活跃，甚至有些不受控制地想要向外扩散，与这片空间产生共鸣。而那来自“归墟”的呼唤，在这里也变得无比清晰，仿佛...源头就在这片“海洋”的深处？
“小心，我们可能闯入了尸皇力量的核心区域，甚至...可能是它意识沉睡的地方。”曼丽低声道，强迫自己收敛气息。
三人试图辨别方向，寻找出路。但四周景象几乎一模一样，神识感知在这里也受到极大压制，仿佛陷入了一个没有边际的迷宫。
就在他们彷徨无措时，前方的“海面”突然剧烈翻涌起来！
一个巨大无比的、由粘稠暗红能量构成的“漩涡”，缓缓从“海”底升起！漩涡中心，隐约可见一个盘膝而坐的、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模糊身影！
那身影身披残破不堪、却依稀能辨出帝王制式的黑色衮袍，头戴早已扭曲变形的冠冕。它的身躯并非实体，更像是纯粹的能量与无数怨念、尸气的聚合体，不断扭曲、变幻，时而凝实如岳，时而虚幻如烟。
一股无法形容的威压，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让曼丽三人瞬间感到窒息，灵魂都为之颤栗！那是超越了之前任何怪物，甚至超越了祭天台那“蚀”之眼瞳虚影的、真正属于一方“主宰”的恐怖气息！
尸皇！或者说，是尸皇在此地的意志投影，甚至可能是其部分本体所在！
“渺小...的...虫子...竟敢...闯入...朕的...寝宫...”一个宏大、低沉、充满了无尽死寂与威严的意念，直接在三人灵魂深处响起，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着他们的心神。
曼丽强忍灵魂的震颤，抬眼望去，试图看清那漩涡中心身影的面容。然而，那面容被浓郁的能量与雾气笼罩，只能看到两点如同深渊般幽暗、却又燃烧着惨绿色魂火的“眼睛”。
“你...就是尸皇？”曼丽强撑着开口，声音在这片寂静的空间中显得异常微弱，却又带着一种不屈的韧性。
“尸皇？...呵...不过...是尔等...蝼蚁...的...称谓...”那宏大意念中，带着一丝不屑与嘲弄，“朕...乃...此界...死亡...与...新生...的...主宰...归墟...在此界的...行者...”
归墟的行者？果然，尸皇与“蚀”，与归墟之眼，有着极深的关联！甚至，它可能不仅仅是“蚀”的傀儡，而是某种...合作者？或者，是归墟力量在此界催生出的“土着”霸主？
“你与‘蚀’，是什么关系？”曼丽追问，试图获取更多信息。
“蚀？...那是...伟大...意志...的...延伸...是...清洗...与...重塑...的...力量...”尸皇的意念中，透露出一种近乎虔诚的狂热，“朕...顺应...伟大意志...改造...此界...迎接...真正的...‘新生’...”
它顿了顿，那两点幽暗的“眼睛”，似乎更加聚焦在曼丽身上：“而你...特殊的...存在...‘钥匙’...‘容器’...‘异数’...李泌...那老道...倒是...好手段...竟将...一丝...‘归墟源质’...与...此界...浊物...结合...造出...你这等...怪胎...”
归墟源质？！曼丽心头巨震！李泌从归墟之眼接引回来的，竟然是“归墟源质”？那是构成归墟的本源物质？难怪她的力量如此特殊！
“你...本应...成为...伟大意志...降临...的...完美...躯壳...”尸皇的意念继续传来，带着一丝惋惜与...贪婪？“可惜...被...李泌...动了手脚...掺入了...太多...‘杂质’...（指四大种族本源与此界生灵愿力）...不过...无妨...待朕...彻底...融合...此界...死亡法则...再将你...‘提炼’...‘净化’...依旧...是...上佳的...祭品...”
提炼？净化？祭品？
曼丽瞬间明白了！尸皇不仅仅想吞噬生灵，扩张领地！它真正的野心，是融合此界的“死亡法则”（或者说，是以它的方式定义和掌控死亡），成为此界死亡的主宰，并以此为资本，与“蚀”交易，甚至...试图从她身上，提炼出那所谓的“归墟源质”，用于它自身的进化或达成其他目的！
好大的野心！好深的算计！
“你以为，你能得逞吗？”曼丽冷冷道，暗中却在全力沟通体内那点白金光芒，试图在这片尸皇主宰的空间中，找到一线生机。
“区区...蝼蚁...也敢...质疑...朕？”尸皇的意念中透出怒意，整个暗红空间都随之震荡起来！“既然...来了...便留下吧...成为朕...迈向...永恒...的...一块...基石！”
话音未落，周围粘稠的“海水”骤然沸腾！无数由负面能量与尸气构成的、形态狰狞的“触手”与“巨口”，从四面八方涌现，疯狂地扑向曼丽三人！
同时，那股庞大的威压骤然增强，如同整个空间都向他们挤压过来，要将其碾碎、同化！
真正的绝杀！在这尸皇的主场，他们几乎没有反抗之力！
曼丽瞳孔紧缩，将所剩无几的力量全部提起，准备做最后一搏！
然而，就在这生死一线之际——
她体内那点白金光芒，似乎被尸皇的杀意与这片空间的“归墟”气息彻底激发了！
光芒猛然爆发！不再受曼丽控制，自主地透体而出，在她身前形成了一道薄薄的、却仿佛蕴含着无尽星空与混沌的白金色光幕！
那些扑来的能量触手与巨口，一接触到这光幕，竟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瓦解、消散！甚至连那庞大的空间挤压之力，也被这光幕暂时抵挡在外！
“这是...‘源质’护主？！”尸皇的意念中，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惊愕与震动，“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主动驱动...‘源质’？！”
曼丽自己也感到意外，但随即明白，这或许是“归墟源质”面对同源但充满恶意的力量时，产生的自发防御反应。但这防御能持续多久？
她趁机观察四周，发现光幕亮起时，不远处那漩涡中心的尸皇身影，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露出了瞬间的“空隙”。
而在那“空隙”深处，她隐约“看”到了一点极其微弱的、不同于周围暗红能量的、淡金色的光点！那光点给她的感觉，并非尸皇所有，反而带着一种堂皇正大、却又无比哀伤的气息，仿佛...是被尸皇镇压、吞噬的某种“东西”？
难道...那是尸皇尚未完全融合的、此界“死亡法则”中，属于“自然轮回”或“众生安宁”的那部分正面本源？亦或是...被它吞噬的某位强大存在的最后印记？
电光石火间，一个极其冒险的念头，在曼丽脑海中成型！
或许...可以借“归墟源质”之力，冲击那一点淡金光点，内外夹击，撼动尸皇的根基，制造逃离的机会！
成败，在此一举！
---
第一百六十八章预告：曼丽冒险引动体内“归墟源质”，冲击尸皇体内那点淡金光点，引发尸皇力量剧烈动荡与反噬！葬骨渊空间震荡，外界尸皇领地产生连锁反应！曼丽三人趁机寻找逃离路径，却在渊底深处，发现了更加骇人的秘密——无数被“钉”在空间壁障上、正在被缓慢“消化”的强大生灵（包括部分前代修士、异兽、甚至疑似他界来客）的残骸与意识囚笼！尸皇不仅吞噬死亡，更在窃取、融合其他存在的“道”与“本源”！而在那淡金光点深处，曼丽竟感应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李泌的气息残留？！难道李泌曾与尸皇交过手，并留下了后手？逃离过程中，曼丽将被迫做出选择：是趁机尝试破坏尸皇的部分根基，还是尽快带影枭石佛逃出生天？而尸皇的震怒，将引发何等恐怖的追杀？长安方面，李豫与沈珍珠的恢复情况出现意外波折，沈珍珠体内潜藏的“蚀”之隐患，似乎并未完全根除...江南清剿行动，遭遇不明势力强力干预，疑似与朝中某些人有关...各方暗流，因曼丽在葬骨渊的举动，被彻底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