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虚空囚牢（2/2）

归墟之眼外的“现实”世界。

侥幸逃生的各方势力，早已作鸟兽散。蓬莱、昆仑等仙道势力带着对禁忌记忆的模糊感应与无尽后怕，匆匆返回山门，紧闭洞天，显然要重新评估世间剧变。南疆妖族与海外散修也消失无踪，短期内恐怕不敢再踏足南海。

海面上，只剩下龙盟残存的船只与水族，以及一片劫后的死寂。

李豫已经在那块相对稳定的“平台”边缘，枯坐了三天三夜。

他不言，不语，不食，不眠。只是怔怔地望着那片仿佛亘古不变的黑暗漩涡，望着曼丽消失的地方。定海珠静静地躺在他掌心，光芒黯淡，仿佛也失去了灵性。

杜鸿渐和敖辛守在一旁，同样沉默。他们理解李豫的悲痛与自责，却不知该如何劝慰。曼丽的牺牲，是为了给他们争取生机，这份恩情，沉重如山。

“殿下…”第四日清晨，杜鸿渐终于忍不住，沙哑开口，“柳姑娘她…吉人自有天相，或许…”

“或许什么？”李豫打断他，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坠入归墟，形神俱灭…还有什么或许？”

他猛地攥紧了手中的定海珠，指节发白：“是我没用！若我能再强一些，若我…能早一点拿到青莲…她或许就不用…”

“殿下！”敖辛巨大的龙首垂下，声音沉闷，“曼丽姑娘的选择，非您之过。她…她的道路，本就与我们不同。归墟立约，直面终焉…此等气魄与抉择，非常人所能及，亦非旁人所能阻拦。”

李豫默然。他知道敖辛说得对。曼丽最后那一刻展现出的力量与境界，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她的路，从被改造为“夜骸”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孤独而险绝。

可是…心为什么还是这么痛？

“殿下，”杜鸿渐深吸一口气，转换了话题，语气凝重，“如今我等虽侥幸生还，但形势依旧险恶。史思明与教团阴谋虽未完全得逞，但血祭归墟，恐已造成不可测之后果。且各方势力经此一役，格局大变。我等…该何去何从？”

是啊，何去何从？

曼丽不在了，最大的倚仗与变数消失。龙盟这点力量，在这即将迎来更大风暴的乱世，该如何自处？是就此解散，各自苟活？还是…

李豫缓缓低下头，看着手中温润却黯淡的定海珠，又想起曼丽坠入黑暗前，那双映照生灭的眸子瞥向他的那一眼。

那一眼中，似乎有嘱托，有不舍，也有…一丝未尽之言。

她拼死换来的生机，难道就是为了让他们苟延残喘吗？

不。

李豫猛地抬起头，眼中的悲痛与茫然，逐渐被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坚毅的光芒所取代。

他不能就此消沉。曼丽用自己换来的，不仅仅是他个人的性命，更是责任——对她未尽之路的责任，对这被她守护过的、却依旧疮痍满目的世界的责任。

“敖辛，”李豫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却多了一丝历经沧桑的厚重，“清点我们剩余的力量，救治伤员。”

“杜卿，起草檄文。以我大唐太子、定海珠执掌者、龙盟盟主之名，昭告天下：逆贼史思明勾结邪教，血祭生灵，亵渎天地，意图毁世。凡我大唐臣民，天下有识之士，当共讨之！龙盟即日起，广纳贤才，整军经武，以南海为基，以定海珠为信，誓要扫清妖氛，光复山河，亦要…查明归墟之变，以告慰英灵！”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深不可测的归墟之眼。

“曼丽…你的路，或许我无法完全走下去。但你的因果，你的牺牲，我李豫，接下了。”

“这天下，这乱局，就让我…来替你，看一看，管一管！”

海风吹拂，卷起他染血的衣袍。太子的身影，在归墟之畔的微光中，显得孤独，却也开始挺直。

龙盟的旗帜，并未倒下，反而将在血与火的洗礼后，升起新的征程。

而在那无人能窥见的归墟最深处，虚空囚牢之中。

曼丽那一点混沌色的意识灵光，正循着那淡金色的牵引，穿过层层叠叠、仿佛由凝固的“虚无”构成的黑暗屏障，缓缓飘向那光芒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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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预告：

曼丽意识于虚空囚牢得见“守序之祖”残念，获知更多远古秘辛与自身使命真相。残念以最后力量助其重塑存在之基，指点融合混沌夜骸、青莲道韵、禁忌记忆之关键。李豫于南海竖起龙盟大旗，定海珠显异象，引动水族及部分人族势力投靠，南方格局初变。然而，史思明与遗忘教团因血祭失败与曼丽“陨落”而更加疯狂，启动遍布天下的“蚀化大阵”。同时，那禁忌记忆的解封，如同向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湖面投入巨石，“蚀主”意志于囚牢中加速苏醒，其蔓延出的“虚无所”侵蚀在现实世界骤然加剧，天灾人祸频发，真正的大劫序幕，于焉拉开！两个战场，现实与虚无，同时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