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残局与前路（2/2）

“黑水峪地势险要，或有残兵据守，可作为暂时立足之地，打探消息，从长计议。而罗盘指引的‘潜龙之渊’方向，也在东南，或可顺路探寻。”他看着曼丽，“你的伤势…”

“无妨。”曼丽打断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可以赶路。”

她的恢复能力确实惊人，加上北斗玉符的辅助，虽然距离全盛状态还差得远，但寻常赶路已无大碍。

李豫看着她故作坚强的样子，心中微叹，知道劝她多休息也是无用。“好，那我们就前往黑水峪。”

目标既定，众人不再耽搁，立刻启程。

一路上，气氛有些沉默。经历了连番生死搏杀，每个人都身心俱疲。曼丽大部分时间都沉默不语，一边赶路，一边继续尝试按照意识空间中那光影传授的“理”，小心翼翼地梳理、调和着体内的力量。李豫则不时拿出罗盘对照方位，思索着未来的走向。杜鸿渐等人则尽职地负责警戒与探路。

偶尔休息时，李豫会尝试与曼丽交谈，并非探听秘密，而是聊一些沿途风物，或者不经意间提及一些长安旧事，试图唤起她更多属于“人”的记忆和情感。

曼丽大多只是静静听着，很少回应。但当李豫提到开元盛世时曲江池畔的繁华，提到某些她幼时可能见过的节庆场景时，她的眼神会偶尔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波动，握着怀中那支步摇的手，也会微微收紧。

这些细微的反应，都被李豫看在眼里。他越发确信，在那些非人力量的覆盖之下，“柳曼丽”这个灵魂的核心，并未完全泯灭。

数日后，一行人终于抵达了黑水峪外围。

所谓黑水峪，是两座陡峭山脉之间的一道深邃峡谷，入口狭窄，易守难攻。谷中有一条水流湍急、因富含某种矿物而颜色深暗的河流，故得此名。

尚未靠近峪口，负责前出探查的侍卫就带回消息：峪口设有简陋的栅栏和哨卡，有兵卒守卫，看衣甲制式，确实像是朝廷的边军残部，但纪律似乎有些涣散。

李豫沉吟片刻，对杜鸿渐道：“杜卿，你持我信物，前去交涉，表明身份，但切记，不要透露曼丽的情况。”

“臣明白。”杜鸿渐领命，带着一名侍卫向峪口走去。

李豫和曼丽等人则留在后方隐蔽处等待。

约莫半个时辰后，杜鸿渐返回，脸色却并不好看。

“殿下，守将是原陇右节度使麾下的一名果毅都尉，名叫马璘。他确认了殿下的身份，态度…还算恭敬，愿意接纳我们入谷。但是…”杜鸿渐顿了顿，压低声音，“谷内情况复杂，除了马璘麾下约三百残兵，还有好几股不同来历的溃兵和江湖人物，派系林立，彼此提防。而且…属下隐约感觉，马璘对殿下的到来，似乎并非全然欢迎，更像是…一种权衡之后的无奈选择。”

李豫闻言，眉头微蹙。果然，想在这乱世中找到一个安稳的落脚点，并非易事。这黑水峪，恐怕也非净土。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曼丽。

曼丽神情平静，仿佛早已料到。“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

李豫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无论如何，先进去再说。我们需要休整，也需要情报。”

他整理了一下衣冠，对众人道：“我们进谷。”

无论前方是龙潭还是虎穴，他都必须去闯一闯。为了活下去，也为了肩上那沉甸甸的责任与…那渺茫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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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预告：

太子一行进入龙蛇混杂的黑水峪，都尉马璘表面恭敬下隐藏着怎样的心思？峪内各方势力对太子的到来各有盘算，暗流涌动。曼丽独特的身份与力量，在这封闭的环境内能否隐藏得住？与此同时，李辅国与遗忘教团针对太子的新阴谋已然启动，一支由叛军死士与教团“心魇使”组成的特殊追杀部队，正悄然逼近黑水峪。而峪内深处，似乎也隐藏着与“潜龙之渊”相关的古老秘密…信任与背叛，合作与算计，将在这险峻的山谷中激烈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