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余波与暗流（2/2）

力量的核心更加深邃，与时间织网的共鸣如臂使指。但驱动律令时，那种仿佛以自身意志短暂“改写”局部规则的感觉，消耗的不仅仅是能量，更是一种关乎“存在权重”的本源。频繁使用，恐怕会对自身的时间线造成不可逆的影响。

“需要更高效、更精准地运用这份力量。”他暗自思忖。迦娜的污染方式给了他启发，或许“律令”不止可以用来“归正”和“净化”，在更微观的层面，是否可以用来“编织”、“加固”甚至“预置”防御？

他沉浸在推演与感悟中，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与此同时，在时间织网某个远离永恒钟楼观测的、极其偏僻暗淡的角落。

这里是一片被遗忘的、时间几乎完全停滞的“死寂区”。无数世界残骸如同冻结在琥珀中的虫子，悬浮在冰冷的虚空里。

在这片死寂的中心，一座由无数苍白骨骼与扭曲时钟残骸拼凑而成的、巨大而诡异的“方舟”正静静漂浮。方舟内部，并非实体空间，而是一片不断翻涌着暗紫色雾气的意识领域。

领域中央，一个王座般的阴影中，“引渡者”的身影若隐若现。他那张痛苦人脸浮雕面具上的表情，此刻显得更加扭曲。

下方，几道模糊的阴影匍匐着，其中一道阴影的轮廓正在剧烈波动，发出痛苦的嘶嘶声，正是刚刚被林川“净化”掉的“欢愉之主”迦娜残存的一缕意识。

“‘织网行者’……时序律令……”引渡者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与更深的贪婪，“林晚的儿子……果然成了最大的变数。他成长的速度，超出了预期。”

“大人……属下……无能……”迦娜的意识波动传递出恐惧与不甘。

“无妨。”引渡者打断他，“你的牺牲，验证了‘欢愉之种’对织网‘意向场’侵蚀的有效性。也让我们看到了这位新任行者的部分底牌。律令……哼，初生牛犊，不知天高地厚。频繁动用律令的代价，他很快就会尝到。”

他的目光投向领域深处，那里悬浮着数个更加庞大、结构复杂到令人目眩的暗紫色能量模型，每一个都对应着时间织网的一条主要“脉络”。

“第七执政的试探结束了。接下来，该让其他几位，给我们的‘行者’大人，带去一些真正的‘惊喜’了。”引渡者的声音带着一种残酷的玩味，“‘渡’的仪式准备工作，进行得如何？”

另一道更加沉稳的阴影回答：“回禀大人，‘愤怒’、‘绝望’、‘贪婪’的种子已在预定节点埋下，正在吸收养分。‘恐惧’的温床也已选定，只待时机。‘傲慢’与‘怠惰’的引导，则需要更精细的布置。”

“很好。”引渡者缓缓起身，阴影般的衣袍无风自动，“当时织网的‘七罪’脉络都被我们的色彩浸染，当时空的悲鸣达到最盛，当时序的守护者们疲于奔命、顾此失彼……便是我们开启最终‘渡口’，迎接‘虚无’降临，重塑一切的时刻！”

他的声音在暗紫色的意识领域中回荡，充满了疯狂而绝对的信念。

“继续推进计划。同时，给我盯紧那个林川。他体内的‘源初’，是仪式最后阶段最完美的‘祭品’与‘钥匙’……必要时，可以动用‘他们’的力量。”

“谨遵大人之命！”几道阴影齐声应和，随后缓缓消散在雾气中。

死寂的方舟重新恢复了宁静，只有那暗紫色的雾气，在无声地翻涌、膨胀，如同正在孵化的恶意之卵。

永恒钟楼内，刚刚结束一轮冥想的林川，忽然毫无征兆地感到一阵心悸。他下意识地望向居所外那片运转不息的齿轮星云，仿佛能感受到，在那光明与秩序的景象之下，更深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

他胸前的织网行者徽章，微微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示性冷光。

风暴，并未停歇，只是暂时隐藏在了更深的云层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