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狼虎夜话（1/2）

时近子夜，营中篝火渐熄，只余哨兵巡弋的轻微脚步声。 星烨帐中灯火未灭，他正对着摊开的地图沉思，指尖在黑瞎子沟的位置轻轻敲击。地图旁，是墨尘根据影爪情报绘制的沟内地形简图，几处标红的区域，正是疑似新近动土的位置。 帐帘被轻轻掀开一道缝隙，带进一缕夜风。猛虎王金鬃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甲胄未卸，脸上少了平日的豪迈，多了几分罕见的沉凝。

“城主，还没歇息？” “金鬃？”星烨抬眼，“进来坐。有事？”

猛虎王踏入帐内，厚重的身躯让油灯的火苗微微摇曳。他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地图前，沉默了片刻。 “城主，”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俺老金这辈子，打架从来不想后果。但明天……不一样。”

星烨放下手中的炭笔，静静看着他。 “那黑瞎子沟，俺虽没进去过，但听影爪说的，就不是个正经比试的地方。”猛虎王金色瞳孔在灯光下闪烁，“哈迪那老狮子，摆明了没安好心。他儿子辛巴，看俺的眼神，跟要生吃了俺似的。”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沉重：“明天一旦动起手来，刀枪无眼……城主，您给俺交个底。如果，俺是说如果——” 猛虎王直视星烨：“如果那辛巴，或者别的什么狮子、豹子，真要对俺下死手……俺该当如何？俺若杀了狮族的人，会不会……给铁爪城招来灭顶之灾？”

帐内安静下来，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噼啪声。 星烨没有立刻回答。他起身，走到帐边，望向外面沉沉的夜色。东方天际，狮王城的灯火依旧明亮，如同黑暗中蛰伏巨兽的眼睛。

“金鬃，”良久，星烨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字字清晰，“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来吗？” 猛虎王摇头。 “不是因为哈迪的邀请，也不是为了争什么‘草原第一勇士’的虚名。”星烨转过身，目光如深潭，“是因为，从我们拿下南大营，打通东西通道那刻起，这一战，就注定躲不掉。” 他走回地图前，手指点在东大陆广袤的区域：“哈迪要的不是比武，是臣服。他要用这场抢羊节，要么让我们知难而退，要么……让我们永远留在东大陆。”

猛虎王呼吸微重。 “所以，你问我尺度？”星烨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我告诉你——没有尺度。” 猛虎王一怔。 “朋友来了，我们有美酒。”星烨一字一顿，“敌人来了，我们有刀枪。” 他伸手，按在猛虎王坚实的肩甲上：“金鬃，记住我的话：别人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他。若有人真心与你比试，你便堂堂正正与他一战。但若有人要杀你——” 星烨的眼神骤然转冷，帐内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那他就是敌人。对敌人，不需要留情。”

“可是城主，如果杀了狮族的人，哈迪他……” “该来的，总会来。”星烨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你以为我们退让，哈迪就会罢手？不。你退一步，他就会进十步。直到把你逼到悬崖边上，再无退路。”

他收回手，重新看向地图：“这一战，不仅是抢羊节。这是东西双陆的第一次碰撞。我们要让哈迪知道，也让所有东大陆的部族知道——西大陆的狼，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我们的勇士，可以战死，但绝不会跪着生。”

猛虎王胸中一股热气翻涌，但他还是深吸一口气：“城主，俺明白了。可万一……” “没有万一。”

星烨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金鬃，我还有一句话，你必须记住。” “您说。” “我要你活着。”星烨的声音不高，却重若千钧，“你的命，比那只肥羊重要，比‘草原第一勇士’的名号重要，甚至……比一时的胜负都重要。”

猛虎王浑身一震。 “虎牙小队，是我铁爪城精锐中的精锐。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们的兄弟姐妹。”星烨的眼中，罕见地流露出深切的情绪，“我要你们赢，但更要你们活着回来。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