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心照不宣（1/2）

边城守将府内，气氛凝重。赵莽将军端坐在铁木椅上，如同一尊饱经风霜的石像，脸上那道狰狞的刀疤在跳动的烛火下更显凶戾。他低垂着眼睑，听着跪在下方、浑身狼狈不堪的副将“大金牙”唾沫横飞地讲述着此次行动的“辉煌战绩”。

“……将军！末将幸不辱命！那兽族神庙已被我部捣毁，其传承圣物——兽神图腾，也在爆炸中化为碎片！还有那狼族小子星烨，自以为得计，已被末将用计诱杀，粉身碎骨！此乃图腾碎片，请将军过目！”大金牙双手高高捧起那半块焦黑的“图腾碎片”，脸上混杂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邀功请赏的渴望。

赵莽面无表情地听完，示意亲卫将碎片呈上。他粗糙的手指在那冰冷的、毫无光泽的碎片表面摩挲着，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与冰冷。

“大金牙将军，”赵莽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此去毁了兽族精神象征，诱杀其新兴领袖，按理说，当记大功一件。”

大金牙脸上刚露出一丝喜色，赵莽的话锋却陡然一转。

“然，此役你麾下数千精锐儿郎，近乎全军覆没，只十数人随你逃回。功过相抵，不予表彰。”他挥了挥手，用一种仿佛在看死人的目光扫过大金牙，“你，下去吧。”

大金牙如蒙大赦，又带着几分不甘，悻悻退下。

一旁的军师李文镜这才上前，疑惑道：“将军，大金牙虽全军覆没，但毕竟完成了摧毁图腾、击杀敌酋的核心任务。如此处置，是否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赵莽冷哼一声，将那块碎片随手丢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寒心？军师，你有所不知。”他目光锐利如鹰，“兽族图腾乃通神之物，我曾有幸远远见过一次，其上蕴含着一层柔和而坚韧的神圣光晕，非凡铁所能仿造。你再看他带回来的这块，除了形似，可有半分灵韵？分明是件以假乱真的赝品！”

“可……将军，会不会是炸药威力巨大，将圣光震散了？”

“荒谬！”赵莽断然否定，“图腾乃兽族万民信仰所系，若能轻易被凡火炸药所毁，兽族早已亡族灭种！我料定，那星烨必然未死，此举不过是他金蝉脱壳、麻痹我等的诡计！”

李文镜倒吸一口凉气：“将军既知是假，为何不当场处置大金牙，以正军法？”

赵莽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巨幅边境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西线。

“因为边城现在，需要这个‘胜利’的消息！”他声音压得更低，“西线魔族攻势如潮，大帅秦北辰已从我们这里抽走了五成兵力！如今我们自保尚且吃力，哪有余力再去征讨兽族？”

“更何况，大帅与副帅杜威内斗正酣，我们是杜帅的人。若此时让大帅知道兽族并未被削弱，反而有崛起之势，他一道军令下来，让我们去清剿，我们是去，还是不去？届时，要兵无兵，要粮无粮，碰上那群憋着一肚子仇恨的野兽，胜算几何？”

李文镜恍然大悟，脸上露出钦佩之色：“将军高见！如此一来，我们便可借这份‘捷报’，名正言顺地龟缩防守，积蓄力量，坐看大帅与杜帅相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