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风起昆仑墟（2/2）

陈默走到摊位前，蹲下身，装作随意地看着那些“商品”。他的手指拂过一块带着天然云纹的黑色石片，印记的悸动稍微明显了一丝。

“老人家，这块石头怎么卖？”陈默拿起那块黑石片，触手冰凉沉重。

老者缓缓抬起眼皮，他的眼睛并不浑浊，反而清澈得如同高山湖泊，深邃的目光在陈默身上停留了片刻，尤其是在他胸口的位置扫过，然后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汉语慢悠悠地说：“不卖钱。只换。”

“换什么？”

“一个答案。”老者盯着陈默的眼睛，“风从何处起？”

陈默心中微动。这绝非普通的问话，更像是一种暗语或考验。他沉默片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运转体内的大地之力，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山岳般凝沉的气息自他身上一闪而逝。同时，他低声反问：“山向何处屹？”

老者浑浊的眼中骤然爆出一抹精光，随即又迅速敛去，恢复了古井无波的状态。他缓缓点了点头，将陈默手中的黑石片推回他面前，又从怀里摸索出一块更加不起眼的、只有指甲盖大小、边缘残缺的青色玉片，递了过来。

“风起青萍之末，山屹本心之间。”老者留下这句似偈非偈的话，便重新闭上眼，不再理会陈默，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陈默拿起那块青色玉片。玉片入手温润，残缺的断口处却异常光滑，仿佛被某种力量整齐切开。玉片内部，隐隐有极其细微的、如同血管般的能量脉络在流动。最重要的是，当他的精神力探入玉片时，一股信息碎片瞬间涌入脑海——并非具体的文字或图像，而是一种方位感，一种指向昆仑山脉某个具体峡谷的强烈牵引！同时，还有几个模糊的、扭曲的符文印记一闪而逝，带着一种与“归寂之座”符文截然不同、却同样古老邪异的气息！

这玉片，是一个信物，也是一个指引！而那符文印记……陈默瞳孔微缩，他认得其中一两个扭曲的符号，在老穆的笔记残页上出现过，旁边标注着——“墟灵”！

万山之墟的灵？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陈默不动声色地将玉片收起，对老者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他心中明了，这玉虚坪小镇，这昆仑山域，水深得很。刚才那老者，绝非普通摆摊人，很可能是与“守望者”类似，或者知晓内情的隐世之人。

回到旅馆，他将遇到老者和获得玉片的事情告诉了赵坤和林薇。

“墟灵？”林薇立刻在资料库中搜索，但相关信息寥寥无几，只在一些极偏门的道家孤本和古代志怪笔记中有模糊提及，通常与昆仑的“幽冥之界”、“上古战场”等传说相关联。“这玉片指向的方位，与我之前分析出的几个能量异常区之一重合，那里地形复杂，被称为‘鬼哭峡’，常年云雾笼罩，磁场混乱，发生过多次探险者失踪事件。”

赵坤搓着下巴：“看来这昆仑山里，除了咱们要找的‘根源’，还藏着不少牛鬼蛇神。这‘墟灵’听起来就不像啥好东西。”

陈默摩挲着那枚温润的青色玉片，感受着其中传来的清晰指引，眼神坚定：“无论如何，这是目前最明确的线索。准备一下，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去‘鬼哭峡’。”

他走到窗边，望向窗外。夜色已然降临，巍峨的昆仑山脉在星空下呈现出一种深沉的墨蓝色轮廓，如同沉睡的巨龙。山风穿过小镇，带来远山雪线的寒意和某种莫名的低语。

风，确实起了。

而这风起之处，似乎并不仅仅是青萍之末，更牵扯着远古的隐秘与即将到来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