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概念之影与孤岛坚守（2/2）
“等等！”再次打断。
这一次，林薇看到的是医疗舱的位置。
“沉重”概念正在上方压下，而医疗舱就在那个方向的下层。如果法则干涉弹在附近引爆，昏迷的陈默可能会受到不可预测的影响。
连续两次的犹豫，让操作员们开始不安。
“林薇博士，我们必须在它们突破防线前做出决定！”
林薇闭上眼睛，额头渗出冷汗。
每一个选择都有风险，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带来灾难性后果。
这就是指挥者的责任——在信息不完全的情况下，做出可能决定他人生死的选择。
三秒后，她睁开眼睛。
“先解决‘冰冷’。”她最终说，“因为它正在瓦解我们的战斗意志。如果防线上的自律单位全部失去主动性，我们就彻底输了。”
【确认。目标锁定：青白色‘冰冷’概念。发射！】
三枚银白色的光球射向北侧虚空。
精准命中那片青白色的光晕。
法则干涉再次生效，“冰冷”概念的扩散速度明显放缓，那种漠视一切的气息也开始减弱。
但代价是，法则干涉弹只剩三枚了。
而“深邃”、“沉重”、“否定”三个概念，还在继续逼近。
更糟糕的是，最初被干扰的三个概念——“腐朽”、“疯狂”、“扭曲”——已经基本恢复了活动能力。
“腐朽”重新开始扩散，东侧防线再次告急。
“疯狂”的暗红色雾气再次翻腾，西侧的自律单位开始出现新的异常。
“扭曲”虽然还在与镜像纠缠，但已经逐渐找到了规律——它开始尝试绕过镜像，直接攻击设施本体。
“防线收缩！”林薇当机立断，“所有自律单位后撤至第二道防御圈！放弃外围区域！”
设施外围，自律单位开始有序后撤。
它们一边后退一边射击，试图延缓概念实体的推进速度。
但效果有限。
概念实体不是物质，常规攻击对它们几乎无效。
倒计时：22分钟。
净化屏障重启还需22分钟。
但防线，已经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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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源核心与主控大厅的连接通道处。
赵坤带领着十五台最精锐的自律单位，守在这条狭窄的通道入口。
通道宽约五米，高约六米，两侧是厚重的合金墙壁，前后各有三道防护门。这里是设施的要害，一旦被突破，敌人就可以长驱直入能源核心或总控大厅。
赵坤握着那枚银白色的六棱柱——法则干扰器，掌心已经出汗。
他听着通讯系统中传来的战报，知道外面的情况越来越糟。
“老陈，你要是能听见，现在该醒醒了。”他低声自语，“光靠我们，撑不了多久了。”
就在这时，通道前方的防护门突然传来刺耳的摩擦声。
不是被切割，不是被爆破，而是……被“腐蚀”。
紫黑色的暗影从门缝中渗入，金属门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斑驳、脆弱，最终如同朽木般碎裂。
“腐朽”概念，找到了这个入口。
“开火！”赵坤大吼。
十五台自律单位同时射击，能量束汇聚成炽烈的光流，轰向那片涌来的紫黑色暗影。
暗影被短暂地遏制住了，但并没有被击退。
它像粘稠的液体般缓慢推进，所过之处，地面、墙壁、天花板都开始老化、崩解。两台靠得太近的自律单位被暗影触及，短短三秒内就变成了废铁。
“后撤！守住第二道门！”赵坤下令。
他们退到通道中段，第二道防护门缓缓关闭。
但这道门，也支撑不了多久。
赵坤看向手中的法则干扰器。
这是最后的手段。
但要用在“腐朽”身上吗？还是留给更危险的敌人？
他犹豫了。
而就在这时，通讯系统中突然传来林薇急促的声音：
“赵坤！西侧入口被突破！‘疯狂’概念已经进入设施内部！它正朝着……医疗舱的方向去了！”
赵坤心中一沉。
医疗舱。
陈默在那里。
昏迷的陈默，没有任何防御能力的陈默。
“这里交给我！”赵坤对身边的自律单位下令，“你们守住这道门，无论用什么方法，绝不能让它通过！”
“那您呢？”一台自律单位用机械音询问。
“我去医疗舱。”赵坤咬牙，“林薇，给我最近的路线！”
全息地图在他眼前展开，一条曲折但最快的路径被标亮。
赵坤开始奔跑。
他穿过狭窄的维修通道，爬过垂直的维修梯，跳过断裂的管道。动力装甲的引擎在全速运转，每一步都在金属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三分钟后，他抵达医疗舱所在的区域。
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走廊已经完全变了样。
墙壁上布满了疯狂涂鸦般的暗红色纹路，那些纹路仿佛有生命般蠕动、变幻。照明系统时明时暗，光线在闪烁中投下怪诞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不安的、仿佛无数人同时低语又同时尖叫的杂音。
更可怕的是，走廊里原本有几台巡逻的自律单位，现在它们全都“疯了”。
一台正在用头不断撞击墙壁，金属头颅已经变形凹陷。
一台在对着自己的机械臂开火，火花四溅。
一台在原地高速旋转，仿佛要挣脱某种无形的束缚。
“疯狂”概念已经彻底污染了这片区域。
医疗舱的门紧闭着，但门板上已经出现了暗红色的裂痕，如同血管般蔓延。
赵坤没有犹豫，直接冲向医疗舱门。
那些疯狂的自律单位发现了他，立刻调转目标。
但它们已经失去了战术配合，攻击杂乱无章。赵坤凭借丰富的战斗经验，灵活地闪避、翻滚、还击。重型脉冲步枪在他手中如同活物，每一次点射都精准地命中目标的关节或传感器，让它们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十秒，他清理出了一条通道。
但医疗舱门已经被“疯狂”概念严重侵蚀，锁死系统失效。
赵坤后退两步，然后猛地前冲，用动力装甲的肩部狠狠撞向门板。
轰！
门板向内凹陷，但没有完全打开。
第二次撞击。
轰！
门板变形，露出缝隙。
第三次撞击。
轰！
门终于被撞开。
赵坤冲进医疗舱。
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收缩。
医疗舱内部，已经被暗红色的雾气完全笼罩。
那些雾气如同活物般蠕动，在空气中凝聚成无数扭曲的、不断变幻的形态——有时是狰狞的面孔，有时是挣扎的肢体，有时是无法描述的几何畸变。
最可怕的是，这些雾气正试图向中央的治疗床涌去。
治疗床上，陈默依旧昏迷，但眉头紧锁，仿佛在噩梦中挣扎。他的身体周围，有一层极其微弱的金色光芒在闪烁——那是墟眼之印最后的自我保护，但也已经濒临破碎。
而在床边，林薇正站在那里。
她双手捧着金焰火种，火焰在她掌心跳动，散发出温暖而坚定的光芒。光芒形成一个小小的护罩，勉强抵挡着暗红色雾气的侵蚀。
但护罩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林薇！”赵坤大喊。
林薇回头，脸色苍白如纸：“你来了……帮我……撑住这个护罩……绝不能让‘疯狂’污染陈默……否则他的意识可能会被彻底摧毁……”
赵坤冲到床边，将手中的法则干扰器递给林薇：“用这个！”
林薇看到六棱柱，眼睛一亮。
但下一秒，她摇头：“不行……这是最后的保障……如果我们在这里用了，后面更危险的情况……”
“管不了那么多了！”赵坤吼道，“老陈要是没了，后面再危险又有什么用！”
林薇看着床上的陈默，看着他紧锁的眉头，看着他灵魂深处那枚濒临破碎的墟眼之印。
她最终点头，接过法则干扰器。
“激活它，然后扔向雾气的中心。”赵坤说，“我会用火力掩护你。”
林薇深吸一口气，将意识注入六棱柱。
银白色的六棱柱开始发光，表面那些细密的金色纹路如同活了过来般流动。
然后，她用力将六棱柱扔向医疗舱中央，那片暗红色雾气最浓郁的区域。
六棱柱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轨迹。
赵坤同时开火，脉冲能量束如同暴雨般射向雾气，虽然无法造成实质伤害，但足以吸引雾气的注意力。
就在雾气被火力吸引的瞬间——
六棱柱抵达了预定位置。
然后，激活。
没有声音，没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