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观测者的回响（2/2）

“老陈！怎么样？”赵坤急切地问道，他能感觉到陈默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林薇也紧张地看过来，手中的银焰之种光芒稳定，随时准备应对不测。

“我……没事。”陈默喘了几口粗气，努力平复着翻腾的识海和激荡的心绪，“得到了……很多信息。关于这里，关于‘观测者’，关于……‘昆仑之眼’的具体位置和一条相对安全的路径。”

他简要地将信息流中关于观测者文明、哨站网络、以及当前几个关键节点状态的信息，选择性地告知了两人。赵坤听得目瞪口呆，林薇则迅速地在随身记录装置上记下关键点，眼中闪烁着求知与震撼的光芒。

“观测者……跨越星海的文明……监控门扉……”林薇喃喃重复着，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再次被刷新，“所以，承天者、守望者，很可能与这个观测者文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是他们留在此界的‘契约执行者’？”

“很可能。”陈默点头，指着星图上高亮的“昆仑之眼”，“那里，就是他们设立在此界的总控枢纽，也是信息中提到的‘第一总控枢纽’。如果能抵达那里，我们不仅能获得关于所有‘门扉’和污染源的更全面信息，或许还能借助残留的观测者科技，找到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信息里提到了一条相对安全的‘隐秘路径’，部分借助尚存的地下能量通道和遗迹连接，可以避开大部分地面危险和……天机阁可能的眼线。”

“那还等什么？路线拿到了，赶紧出发啊！”赵坤一听有安全路径，立刻来了精神。

陈默却摇了摇头，目光凝重地再次看向那幅星图，尤其是“葬神谷”节点旁那个不断闪烁的红色警告标记。“恐怕……没这么简单。信息流里提到，观测者网络有一套自动协议，当某个‘门扉’节点的状态恶化到临界点，或者监测到大规模‘未授权干涉’（比如天机阁的行为）时，会触发高级别的警报，并可能……激活一些预设的‘应对措施’。”

他指向那个红色标记：“葬神谷的封印虽然暂时稳定，但显然已被网络标记为‘高危’。而且，信息提示，就在不久前——很可能就是我们激活净火台、引发大净化的时候——有一股‘高度疑似敌对目标’的强大能量信号，试图强行接入并干扰昆仑山脉区域的观测网络，被残余的防火墙和昆仑龙脉的自发抵抗拦截了大部分，但仍有少量‘试探性入侵’成功渗透，其源头指向……昆仑山脉东南部，靠近‘永冻核心’节点的外围区域。”

林薇脸色一变：“是天机阁！他们果然还有后手，而且在尝试控制或利用这些上古遗迹网络！”

“不错。”陈默眼神冰冷，“信息还显示，由于我们刚刚激活了这个第四维护站的控制台，进行了高权限验证，我们的‘识别信号’（主要是我的墟眼之印和承天印记气息）已经被网络记录。这既是好事，意味着在到达昆仑之眼前，我们可能获得沿途其他尚存功能遗迹的有限协助；但也是坏事——我们的行踪和‘身份’，很可能也暴露给了那个正在尝试入侵网络的‘敌对目标’。”

“他娘的！就是说那帮龟孙子可能已经知道我们在这儿，还要去昆仑之眼？”赵坤骂道。

“可能性很大。”陈默看向大厅尽头，星图旁边，那里有一扇相对较小、之前未被注意的金属门，此刻门框上的指示灯正由红转绿，发出轻微的“咔哒”解锁声。“控制台激活后，开启了通往‘隐秘路径’起始点的通道。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赶在天机阁做出反应、或者触发更麻烦的‘应对措施’之前，尽快抵达昆仑之眼。”

“应对措施？什么应对措施？”林薇追问。

“信息里没有详细说明。”陈默摇头，语气沉重，“但提到了诸如‘区域隔离’、‘自动防御协议激活’、‘向总枢纽请求远程净化’等选项。任何一项被错误触发，都可能给我们带来大麻烦。”

不再耽搁，三人迅速整理装备。陈默将星图上显示的路径关键节点和注意事项牢牢记住。赵坤检查了武器和剩余的补给。林薇确认了银焰之种的稳定。

走向那扇刚刚解锁的金属门时，陈默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光芒流转的巨大星图，尤其是那个代表“永冻核心”、状态未知的节点，心中隐隐蒙上一层阴影。

天机阁的目标，恐怕不仅仅是饕餮残骸。他们觊觎的，可能是整个观测者遗留的网络和力量。而“永冻核心”……听名字就绝非善地。

金属门无声滑开，后面是一条向下的、有着明显人工修葺痕迹的螺旋阶梯，阶梯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发出稳定微光的晶体，照亮前路。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的机油和陈腐气息，但也多了一丝……微弱而精纯的、类似灵气的能量流动。

隐秘路径，始于足下。

而追踪与阻截的阴影，或许已在前方等待。

就在三人身影消失在螺旋阶梯深处后不久，圆形大厅的控制台，星图上那个代表“第四维护站”的光点微微闪烁了一下，一段经过复杂加密、包含“契约继承者（墟眼权限）已验证”、“目标前往第一总控枢纽（昆仑之眼）”、“检测到未授权入侵信号靠近永冻核心外围”等信息的日志，自动上传到了观测者网络那沉寂已久的底层通信协议中。

几乎在同一时刻，昆仑山脉东南部，一片被万年冰川覆盖的、被称为“寒寂岭”的绝域边缘，几个穿着银灰色特制抗寒服、脸上覆盖着呼吸面罩的身影，正围着一台剧烈闪烁、发出尖锐警报的复杂仪缘。

仪器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个模糊但正在逐渐清晰的能量信号轨迹，轨迹的源头，正指向陈默他们刚刚离开的冰渊遗迹方向，而终点预测……直指昆仑山脉最深处！

一个为首的身影，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充满算计的光芒，对着通讯器低声道：

“报告，‘网眼’捕捉到高价值目标信号，确认为目标‘承天者陈默’。信号轨迹显示其正借助上古遗迹网络，前往‘昆仑之眼’。请求启动‘猎隼’协议，进行拦截。另，‘永冻核心’外围防御已初步渗透，请求下一步指令。”

通讯器那头，沉默片刻，传来一个经过特殊处理、听不出男女的电子音：

“批准启动‘猎隼’。务必在其抵达昆仑之眼前拦截或捕获。‘永冻核心’渗透继续，谨慎推进，我们需要那里的‘冰寂法则’样本。记住，承天者活体价值最高，尤其是……他刚刚获得的‘墟眼’权限。”

“明白。”

寒寂岭的风雪中，杀机悄然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