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沙暴与蛇影（1/2）

天机阁人员的仓皇逃离，并未带走黑沙漠的沉重与诡异。那具迅速被流沙吞噬的尸体，像一根冰冷的刺，扎在三人心头，提醒着他们此地潜藏的无形凶险。风卷起黑色的沙砾，打在黑石尖顶上，发出细密而令人心烦的声响，仿佛无数冤魂在低语。

“那家伙……就这么死了？”赵坤看着尸体消失的方向，喉结滚动了一下，即使是他这样的莽撞性子，也对这种不明不白、直接作用于精神的死亡感到发自心底的寒意，“这破石头比虫谷的虫子还邪门！”

林薇脸色凝重，她小心地不去直视黑石上那些螺旋眼纹，用长镊子将瘦削男人掉落的那台奇特仪器碎片收集起来，放入隔离袋。“直接物理接触黑石，似乎会引发极其强烈的精神反噬和信息过载，普通人的大脑根本无法承受。这或许是一种……防御机制。”她看向陈默，“你的星珏能与之共鸣并抵御，说明这种力量并非无法应对，但需要‘钥匙’或特定的‘频率’。”

陈默点了点头，他刚才尝试感应时，若非星珏护持，恐怕也会受到不小的冲击。他感受着胸前星珏传来的、愈发清晰的数股牵引力，指向黑沙漠深处不同的方位。

“天机阁的人虽然退了，但绝不会放弃。他们见识了黑石的可怕，下次再来，必定会有所准备。”陈默沉声道，“我们必须趁这个时间差，尽快找到其他节点，摸清这个‘瞳阵’的规律。”

他们没有浪费时间，根据星珏最强烈的一股牵引，选择了一个方向，再次踏入无垠的黑沙之海。

接下来的半天，他们在星珏的指引下，又找到了两处类似的黑石结构。一处是半截露出沙海的巨型黑石手臂雕像，手指指向天空，掌心刻着更加繁复的眼纹；另一处则是一个完全由黑石垒成的、直径约五米的圆形平台，平台表面光滑如镜，中心凹陷，似乎曾经放置过什么东西。

每一个节点，星珏与之共鸣时，传递给陈默的混乱信息和精神压力都略有不同。巨手雕像传递的是一种不甘与愤怒的执念，仿佛在控诉着什么；而圆形平台则散发出一种空洞与渴望的波动，如同一个等待填充的容器。

林薇利用各种非接触式仪器，尽可能多地记录着这些节点的能量频谱、磁场变化和物理结构数据。她发现，这些节点散发出的能量波动，虽然属性阴冷诡异，但其核心频率，竟然与星珏的能量有着微妙的、类似“同源异流”的关联。

“精绝的力量体系，可能与炼制星珏的巫咸氏，源自同一个更古老的源头，但走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林薇推测道，“巫咸氏借助星珏和双珠，倾向于‘平衡’与‘蕴养’；而精绝，似乎更侧重于‘窥探’、‘吞噬’与……‘召唤’。”

这个推测让陈默心中凛然。他想起了脑海中那只深渊巨瞳，那无疑是“吞噬”与“召唤”的最佳体现。

随着发现的节点增多，林薇开始在平板电脑上构建这些节点的分布模型。“看，目前发现的三个节点，加上地图上根据能量异常推测的另外几个可能点，它们的连线……隐约构成了一个放射状的图案。”她将几个点连接起来，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如同巨大蛛网，或者更贴切地说，像一个巨大瞳孔的放射状纹路的一部分！

“瞳阵……名副其实。”陈默看着那图案，星珏的脉动与这尚未完整的图案隐隐呼应，“所有这些节点，都像是这个巨大‘瞳孔’的组成部分，它们共同指向……中心！”

他指向图案中心那片尚未探索的、磁场最为混乱的区域。

就在他们为这一发现感到振奋，准备向中心区域进发时，一直负责警戒后方和侧翼的赵坤突然低吼一声：“不对劲！”

陈默和林薇立刻循声望去。只见远处天际，原本湛蓝的天空，不知何时被一道接天连地的、浑浊的黄褐色巨墙所取代！那巨墙正以惊人的速度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推进，吞噬着沿途的一切！狂风骤然加剧，卷起的沙砾不再是黑色，而是普通的黄沙，但数量之多，仿佛整个沙漠都被掀上了天空！

“是沙暴！超级沙暴！”林薇失声惊呼，监测仪上的风速读数疯狂飙升，“快！找掩体！这种规模的沙暴，能轻易把我们连人带装备全都埋了！”

沙漠的天气说变就变，但这沙暴来得太过突然和猛烈，仿佛是被某种力量催动一般。

三人环顾四周，一片平坦的黑沙漠，几乎没有任何可以称得上掩体的地方。唯一的希望，就是刚刚发现的那个黑石圆形平台！

“去那个石台！”陈默当机立断。黑石结构异常坚固，或许能抵挡沙暴的冲击。

他们顶着骤然变得狂暴的风沙，艰难地向数百米外的圆形平台冲去。风沙如同无数鞭子抽打在脸上，即使戴着防风镜和面巾，也感到呼吸困难，眼睛难以睁开。每一步都像是在与无形的巨人角力。

就在他们快要接近平台时，异变再生！

“嘶嘶——！”

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鸣声，混杂在风沙的咆哮中，从四面八方的沙地之下传来！

下一刻，无数条沙漠蝰蟒再次破沙而出！但这一次，它们的数量更多，体型似乎也更加庞大，而且它们的眼睛，不再是浑浊的黄色，而是变成了与黑石类似的、闪烁着幽暗紫光的诡异色泽！它们仿佛完全不受沙暴的影响，在狂风中扭曲着庞大的身躯，形成一个更加密集的包围圈，将三人连同那座黑石平台一起，围在了中心！

“他娘的！没完没了！”赵坤怒吼，工兵铲横在胸前，眼神凶狠。但他也清楚，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面对数量远超之前的怪蛇，形势极其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