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虫蜕之道（2/2）

就在赵坤手中的燃料喷雾即将告罄，火势开始减弱的危急关头，前方甬道终于到了尽头，出现了一扇虚掩着的、由无数白色骨骼编织而成的门户！骨门缝隙中，隐隐透出一种淡淡的、带着草药清香的微光。

“进去！”陈默用火把逼退追得最近的一批血翅蛊，率先侧身挤进了骨门。赵坤和林薇也紧随而入。

说也奇怪，当三人全部进入骨门之后，那些疯狂的血翅蛊仿佛遇到了某种无形的屏障，只在骨门外焦躁地盘旋嘶鸣，却不敢越雷池半步。

三人背靠着冰冷的骨门，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浑身都被汗水浸透，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赵坤看着门外那依旧翻涌的红色虫云，心有余悸：“他娘的……这巫王老儿养这么多虫子，他自己不怕被啃了吗？”

稍微平复后，他们才开始打量所处的环境。

这里是一个圆形的石室，不大，但异常整洁。石室中央，有一个小小的水池，池水清澈，散发着刚才闻到的那股草药清香，水底铺满了各种颜色的光滑卵石。而那股清香的源头，是生长在水池边的一株奇特的植物——它只有一尺来高，通体碧绿，叶片如同羽毛，顶端开着一朵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小花。

就是这朵小花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石室。

“这是……‘幽昙婆罗’？”林薇难以置信地走近那株植物，仔细观察，“传说中只生长在极阴之地，却能散发净化之气，驱避毒虫邪祟的圣物！没想到真的存在！看来是它散发的气息，挡住了外面的血翅蛊。”

陈默的注意力则被石室墙壁上的壁画吸引了。这里的壁画比外面祭坛的更加精细、完整，色彩也保存得更好。壁画的内容，不再是抽象的祭祀场景，而是清晰地描绘了一个戴着巨大虫形面具的王者（无疑就是巫王），如何率领他的子民，在这片山谷中繁衍生息。他们似乎掌握着一种与虫类共生、甚至驾驭虫类的神秘技术。

其中一幅壁画引起了陈默的特别注意：巫王站在一个类似他们刚才经过的水池边，手中捧着的，正是那颗镇海珠！而镇海珠的光芒，似乎与水池以及那株“幽昙婆罗”产生了某种联系。壁画下方，刻着一行古老的秘文。

林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辨认着那些文字，缓缓翻译道：“‘以珠定水，以水养灵，以灵御万虫……此乃吾族共生之道。’”

“镇海珠……是用来定住这水池的？”赵坤疑惑地看着那个不起眼的小水池。

“不，可能不止。”林薇眼中闪烁着明悟的光芒，“也许这水池，或者说这水池代表的‘水脉’，是整个虫谷生态系统，甚至是巫王驾驭万虫力量的核心！镇海珠的作用，是稳定这个核心！盘龙墟的那个，或许是另一个关键节点的‘定物’？”

这个发现，让他们对镇海珠的作用有了全新的认识。它不仅仅是宝物，更可能是维持某个庞大系统平衡的“钥匙”或“稳定器”！

在石室的另一端，他们找到了唯一的出口——一条向上延伸的狭窄通道，通道入口处，悬挂着无数串用细小骨骼和鸟类羽毛制成的风铃，稍有气流便发出空灵而诡异的叮咚声。

而在通道入口旁的地面上，他们发现了一具新鲜的尸体！

那人穿着现代化的冲锋衣，但早已气绝身亡。他的死状极其诡异，全身没有任何明显外伤，但皮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灰白色，双目圆睁，瞳孔放大，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表情，仿佛在临死前看到了无比恐怖的事物。他的装备散落一地，其中一个水壶上，刻着一个模糊的蜘蛛图案。

“不是影刹的人。”陈默检查了一下尸体，“这蜘蛛图案……可能是另一批人，也就是那些‘守墓人’的同伙。”

林薇蹲下身，仔细检查尸体，尤其注意他的眼睛和口鼻。“没有中毒迹象，也没有内外伤……更像是……被活活吓死的。”她得出了一个令人脊背发凉的结论。

被什么吓死的？

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那条悬挂着无数骨羽风铃、向上延伸的、幽深不知通往何处的通道。那空灵的叮咚声，此刻听起来，仿佛勾魂的序曲。

玉珏传来的牵引感，变得更加清晰和迫切，明确地指向通道的上方。

那里，似乎就是巫王祭坛真正的核心，也是所有秘密与危险的最终交汇点。

陈默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陨铁短杖。

“走吧。答案，就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