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 回 书童砚秋:抄经传念播共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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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 33 卷跨界阈裂界生新第 3 部 小人物共生志——短篇集群叙事

陈钧鸿作品

诗曰

西岐书童抄共生,经卷传念护民生。

笔墨凝情播理念,平凡书声抵乱兵。

第一节 经冷人疑:砚秋改白话传共生

西岐书院的晨雾,总带着股墨香混着桂花香的暖,往年这个时辰,书院的木门早被读书声撞开,先生领着学童们念“学而时习之”,砚台磨墨的“沙沙”声、书页翻动的“哗啦”声,能把巷口的石狮子都叫醒。可今日的雾,却裹着股沉郁的冷,书院的木门紧闭,门环上的铜绿沾着露水,泛着灰,连檐角挂着的“西岐书院”木匾,都像蒙了层薄尘,没了往日的亮。

砚秋是被巷口的争吵声惊醒的。他今年十五岁,个头刚到先生的胸口,梳着整齐的发髻,用一根木簪固定,身上穿的青布书童衫,袖口已经洗得发白,却浆得笔挺——这是先生去年给他做的,说“书童要有书童的样子,衣衫整齐,心才齐”。他揉了揉眼睛,从铺在书院角落的干草床上坐起,怀里还抱着半块没磨完的墨锭,是昨天抄经剩下的,墨上还留着他手指的温度。

推开门,晨雾里的争吵声更清晰了。巷口围着一群乡邻,有的举着空粮袋,有的攥着泛灰的农具,脸上满是愁苦,声音却带着火气。王大叔蹲在最前头,手里捏着一把泛灰的麦种,朝着书院的方向喊:“什么共生不共生!时蚀来了,虚无力来了,谁顾得上谁?我家存粮只够吃三天,再不想着自己,一家子都得饿死!”

“就是!”旁边的李婶抱着小娃,跟着应和,“前几天帮张婶家收麦,自家的麦垄都被虚无力缠了,现在好了,她家有粮,我家却要断顿!这共生就是骗局,吞噬派的人说得对,各顾各才能活!”

砚秋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吞噬派余党在散布谣言,说“共生是拖累,自保才是真”,可没想到乡邻们真的信了。他走到巷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一个后生拦住:“砚秋小子,别来这套!先生让你抄的什么《共生经》,净是些听不懂的话,能当饭吃?能挡虚无力?”

周围的乡邻也都看向他,眼神里有质疑,有烦躁,还有些人直接转过身,不想听他说话。砚秋攥紧了手里的墨锭,指节泛白,喉咙像被什么堵着,说不出话——他想起先生昨天临走时的样子,先生要去邻域送经卷,临走前把《共生经》交到他手里,说“砚秋,西岐的人心散了,只有《共生经》里的理念能聚回来。这经是前作传下来的,藏着护域的道理,你要把它抄好,传给乡邻,让大家知道,共生不是拖累,是活路”。

可《共生经》太难懂了。他昨天抄了半卷,里面满是“万物共生,方能永续”“脉力互通,方成大同”这样的句子,别说乡邻,连他都得琢磨半天才能懂。先生说“理念传心,需用白话”,可他一个十五岁的书童,怎么把这些晦涩的话,变成乡邻能听懂的家常话?

“砚秋小子,别杵在这儿了,该干嘛干嘛去!”王大叔不耐烦地挥挥手,“我们还得想办法找粮,没功夫听你念经书。”

砚秋没走,只是默默地转身回了书院。书院的正厅里,摆着一张陈旧的红木书桌,桌上放着那本《共生经》——经卷是用百年宣纸做的,泛黄的纸页上,是前几任先生的批注,有的用墨笔,有的用朱砂,密密麻麻,像一群藏着智慧的小虫子。经卷旁,放着一个小小的瓷瓶,里面装着泛青的墨——那是第6回里药婆青禾送的灵草墨,青禾婆婆说,这墨是用凝露草和灵脉水熬的,能护经卷不被时蚀染,抄出来的字,还能隐隐聚些愿力。

砚秋走到书桌前,小心翼翼地翻开《共生经》。第一页的标题是“共生本源”,下面写着“天地万物,皆有脉连,脉断则亡,脉通则生”。他盯着这句话,想起王大叔手里的麦种,想起李婶家断顿的粮,想起铁山师傅铸铜符时村民们一起添柴的样子——铁山师傅铸符时,要是没人送铜器、没人添柴,单靠他一个人,能铸出护西岐的铜符吗?阿桃姐姐种麦时,要是没人帮着搭棚、浇水,单靠她一个人,能种出抗时蚀的麦垄吗?

“脉通则生……”砚秋轻声自语,忽然懂了些。他拿起灵草墨,放在砚台里,慢慢加水磨了起来。墨锭在砚台里转动,泛青的墨汁渐渐漫开,带着淡淡的灵草香,和书院的桂花香混在一起,竟驱散了几分沉郁的冷。他想起先生说的“白话传心”,拿起一支狼毫笔,在一张空白的宣纸上,试着写下:“就像铁山师傅铸铜符,要大家送铜器、添柴,才能铸好;阿桃姐姐种麦,要大家帮着搭棚、浇水,才能种活——这就是共生,你帮我,我帮你,大家才能一起活下去。”

写完,他看着纸上的字,泛着淡淡的青光,比普通墨写的字更亮些。他又翻到《共生经》里“虚无力御”的章节,里面写着“共生之愿,可御邪力,愿聚则光生,光生则邪退”。他又试着用白话改写:“大家都想着护西岐、护彼此,这心意聚在一起,就能像铜符的光一样,挡住虚无力,时蚀也不怕了。”

就在这时,书院的木门被轻轻推开,先生的老友——书院的老门房张爷爷走了进来。张爷爷头发全白了,背也驼了,手里拄着根枣木拐杖,拐杖顶端刻着个小小的“书”字。他看着砚秋桌上的纸,笑着说:“砚秋小子,这是在改经书?”

砚秋赶紧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张爷爷,乡邻们听不懂经卷里的话,我想改成白话,或许他们就愿意听了。”

张爷爷走过来,拿起纸看了看,眼里满是欣慰:“好小子,先生没看错你。你看这‘你帮我,我帮你’,多实在,比‘万物共生’好懂多了。乡邻们不是不信共生,是怕自己帮了人,自己却活不了。你得让他们知道,帮人不是吃亏,是一起活。”

砚秋点点头,又拿起笔,继续改写。张爷爷坐在旁边的石凳上,看着他写,时不时提醒几句:“你可以说说铁山铸符时,李婶送了铜锅,王大叔送了铜犁,最后大家都有铜符挡虚无力;再说说阿桃种麦时,张婶帮着浇水,后生帮着搭棚,最后麦垄救了整个陈塘关——这些都是乡邻们亲眼见的,比空讲道理管用。”

砚秋听着,笔下的字越来越顺。他把经卷里的“脉连”,改成“大家的心连在一起”;把“愿力聚光”,改成“大家的心意聚在一起,就能生光挡邪”;把“永续之道”,改成“这样下去,西岐就能一直安稳,大家都有饭吃,有房住”。灵草墨在宣纸上流动,写出的字泛着淡淡的青光,像一颗颗小小的星星,照亮了泛黄的宣纸。

不知不觉,晨雾散了,太阳升了起来,照在书院的窗棂上,泛着暖红。砚秋已经改了三页纸,每一页都写满了白话,还画了些小小的图——画铁山师傅铸符的样子,画阿桃姐姐种麦的样子,画村民们一起护西岐的样子。张爷爷看着这些图,笑着说:“好,好,这样乡邻们一看就懂,比光写字强多了。”

就在这时,巷口又传来争吵声,比之前更响。砚秋赶紧跑到门口,只见几个穿着黑衫的人在巷里游荡,手里举着个破牌子,上面写着“共生是骗局,自保才是真”,还对着乡邻们喊:“别信书院的鬼话!等时蚀来了,谁帮你?只有自己囤粮、自己护自己,才能活!”

是吞噬派的余党!乡邻们有的被说动了,低头沉默;有的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王大叔攥着麦种,脸色更沉了。砚秋看着这一幕,心里的火气上来了——他想起青禾婆婆用凝露草救伤者的样子,想起铁山师傅铸符护西岐的样子,想起阿桃姐姐种麦救乡邻的样子,这些难道都是假的?

他跑回书院,拿起刚改写好的经卷,紧紧抱在怀里。灵草墨写的字泛着青光,贴在胸口,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他对着张爷爷说:“张爷爷,我要挨家挨户送经卷,我要让乡邻们知道,共生不是骗局,是活路!”

张爷爷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粗布包,里面装着几张晒干的灵脉草:“把这个带上,要是遇到虚无力,能挡一会儿。路上小心,要是不行,就先回来,咱们再想办法。”

砚秋接过布包,塞进怀里,抱着改写的经卷,推开书院的木门,朝着巷口走去。阳光照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怀里的经卷泛着青光,像一道小小的光,在沉郁的西岐巷里,显得格外亮。他知道,前面的路不好走,乡邻们可能会闭门不见,吞噬派的余党可能会捣乱,可他不能退——先生把经卷交给了他,西岐的人心,还等着他去聚。

“大家听我说!”砚秋站在巷口,大声喊,“共生不是骗局!铁山师傅铸符,要大家帮忙,才能护西岐;阿桃姐姐种麦,要大家帮忙,才能救陈塘关;咱们帮彼此,不是吃亏,是一起活!”

乡邻们都朝着他看来,有的眼里带着疑惑,有的带着好奇,吞噬派的余党则恶狠狠地盯着他:“小屁孩,别在这儿胡说八道!再敢说共生,别怪我们不客气!”

砚秋没怕,他举起怀里的经卷,泛青的字在阳光下更亮了:“我把经卷改成了大家能懂的话,还有铁山师傅、阿桃姐姐的例子,我挨家给大家送,大家看看就知道了!”

他说完,朝着王大叔家走去。王大叔家的门紧闭着,他轻轻敲了敲:“王大叔,我是砚秋,我给您送经卷来了,里面写着铁山师傅铸符的事,您看看就懂了。”

门里没动静,可砚秋没走。他站在门口,轻声念起经卷里改写的内容:“铁山师傅铸铜符时,您送了家里的铜锅,李婶送了铜簪,大家一起添柴,才铸出能挡虚无力的符——要是单靠铁山师傅一个人,没有铜器、没有柴,能铸出符吗?您家的铜锅,最后变成了护您家的符,这就是共生啊……”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巷里每个人的耳朵里。阳光越来越暖,书院的桂花香飘得更远了,怀里的灵草墨,还在隐隐散着光。砚秋知道,或许现在乡邻们还不信,可只要他坚持送、坚持说,总有一天,大家会懂的——共生不是拖累,是西岐的活路,是所有人的活路。

第一节完

要知砚秋能否敲开王大叔家的门,挨家送经时又会遇到吞噬派余党的怎样阻拦,且看下节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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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挨户送经:雨里读经护共生

巷口的阳光刚爬过王大叔家的木门槛,砚秋的声音还飘在风里,门内就传来了“吱呀”一声轻响——王大叔终于开门了。他的粗布衫沾着麦灰,眼窝深陷,显然是这几天为了粮的事没睡好,手里还攥着那把泛灰的麦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王大叔。”砚秋赶紧举起怀里的经卷,泛青的字在阳光下亮了亮,“这是我改的《共生经》,里面写着铁山师傅铸铜符的事,还有阿桃姐姐种麦的事,都是您见过的,您看看就懂了。”

王大叔没接经卷,只是盯着砚秋的眼睛,声音沙哑:“小子,你说共生能让我家有粮?能让这麦种活?”他把手里的麦种递到砚秋面前,麦种上的灰纹还没退,“前几天帮张婶收麦,自家的垄就荒了,这就是你说的共生?”

砚秋看着那把麦种,想起阿桃姐姐说的“麦种要一起护”,轻声说:“王大叔,您帮张婶收麦,张婶后来没帮您补种吗?”

王大叔愣了愣,低下头:“她……她自家的麦也没剩多少,想帮也帮不上。”

“那要是咱们一起种麦呢?”砚秋把经卷翻开,指着上面画的麦垄图,“您看,阿桃姐姐种麦时,全村人都来搭棚、浇水,最后麦垄不仅没荒,还救了陈塘关。要是您帮张婶,张婶帮李婶,李婶帮后生,大家一起种、一起护,麦种就不会荒,大家都有粮吃——这才是共生,不是单帮一次,是一直互相帮。”

王大叔盯着图上的麦垄,又看了看砚秋手里的经卷,泛青的字像带着股劲,慢慢松开了攥着麦种的手。他接过经卷,指尖碰到纸页,能感觉到淡淡的暖意——是灵草墨的温度。“我……我先看看。”他说完,转身回了屋,却没关门,留了道缝,像给砚秋留了个盼头。

砚秋心里一暖,抱着剩下的经卷,朝着李婶家走去。李婶家的门没关严,能看到屋里的小娃正趴在木桌上,盯着空粮袋发呆。砚秋轻轻敲了敲门:“李婶,我是砚秋,送经卷来了。”

李婶从屋里走出来,眼睛还是红的,怀里的小娃看到砚秋,小声说:“砚秋哥哥,我饿。”李婶赶紧把娃护在怀里,对着砚秋摇了摇头:“小子,不是婶不信你,是家里实在没粮了,哪有心思看经卷?”

“李婶,您看这经卷里写的。”砚秋翻开经卷,指着“铜符护西岐”那一段,“铁山师傅铸铜符时,您送了家里的铜簪,还记得吗?后来您家的门被虚无力缠了,是不是王大叔用铜符帮您挡的?要是当时您没送铜簪,铁山师傅铸不出符,王大叔也帮不了您啊。”

李婶愣住了,她想起那天虚无力缠门时,王大叔举着铜符冲过来,符光一照,黑纹就退了,当时她还没来得及道谢。“可……可粮怎么办?”她的声音软了些。

“阿桃姐姐的麦种能抗时蚀,要是咱们一起帮她种,等麦收了,大家都能分粮。”砚秋指着经卷上的麦种图,“您看,这麦种是老栓伯送的,阿桃姐姐说,只要一起护,就能长得好,到时候您家娃就有麦饼吃了。”

小娃听到“麦饼”,眼睛亮了,拉着李婶的衣角:“娘,我想吃麦饼,我想帮阿桃姐姐种麦。”李婶摸了摸娃的头,终于接过经卷:“行,婶看看,要是真能有粮,婶就帮着种。”

砚秋笑着点点头,又朝着下一户走去。巷里的乡邻们渐渐注意到了他,有的从门缝里探出头,有的站在门口观望,不再像之前那样排斥。他走到张婶家时,张婶已经主动开门等着了:“砚秋小子,我刚才听王大叔说你改了经卷,给我也看看呗,我也想知道这共生到底是啥。”

就这样,砚秋挨家挨户地送经卷,有的乡邻接过就看,有的会问几句,他都耐心解释,把晦涩的道理变成家常话,把经卷里的字变成大家见过的事。灵草墨写的经卷泛着淡淡的青光,沾在手上,连带着乡邻们的脸色都慢慢有了暖意,不再像之前那样灰沉沉的。

可没过多久,天色就变了。乌云从西边的山后涌过来,很快就遮住了太阳,风也变得冷了些,卷着细小的雨点,砸在砚秋的脸上。他赶紧把经卷往怀里抱了抱,用身体护着——灵草墨能护经卷不被时蚀染,可要是被雨泡了,字就看不清了。

“小子,快进来躲躲雨!”李婶从屋里探出头,对着砚秋喊,“这雨要下大了!”

砚秋摇摇头:“李婶,我还有几家没送,送完再躲。”他说着,加快脚步,朝着后生家走去。后生是个二十岁的小伙,前几天还跟着吞噬派的人起哄,说“共生是骗局”,现在不知道会不会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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