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云里不雅心 勿冲雾里清(2/2)
他把雪莲给狐狸垫窝时,眼里的得意比灵脉的光还亮,哪管人间有多少人在啃树皮——这哪是天帝,是披着仙袍的守财奴!
又接了真实人性的看透:
有些身居高位的人,早把丢了,在他们眼里,百姓的命不如狐狸的窝,灵石的光比孩子的哭响亮。
说得对!
人群里炸开一声喊,是个扛着锄头的凡人汉子,肩上还沾着泥土,去年我儿子去当兵守边境,说是保家卫国,结果冬天连件厚棉衣都没有,冻掉了两根手指!可昊天的儿子过生日,光烟花就放了三天三夜,这保的是他的家,不是我们的家啊!
他捶了下自己的腿,裤管上的泥土簌簌往下掉,红着眼眶:
别跟我们说什么七界大义,先让族里的幼崽吃上一口热的,再谈大义——饿着肚子,撑不起什么大义。
又接了现实情感的委屈:
我不怪儿子去当兵,可我心疼他冻掉的手指,更恨那些拿着我们的粮,却让我们孩子受冻的人!
火舞摸了摸弟弟火云的头,说道:
我们去求过昊天还灵火,他说小小火族也配要灵火,把我们赶了出来——这就是你们说的造福苍生她看向高台上的神界判官,掷地有声说:您站在高台上护着他,倒像灶王爷护着偷油的老鼠,忘了自己原是管人间烟火的,哪能看着百姓冻饿而死?
又反问道:生命哪分大小?就像富人说穷人不配吃饭,荒唐!难道小族的命,就不如仙娥的鸟金贵?
高台上的神界判官早坐不住了,听着底下的控诉越来越烈,额角冒出细密的汗珠,手里的玉笏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终于慌忙起身,声音又急又冲:
休得胡言!天帝正在修补混沌裂缝,此乃关乎三界存亡的大事!尔等可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道理?岂能凭几句猜测就诋毁天帝?台下立刻有人反驳,一个穿粗布褂的凡人喊道:
真实人性就是,越是拿当借口的,越在偷偷干坏事!
鸿钧老祖捻着胡须,掌心太极图微光闪烁,淡淡开口:
判官此言差矣,众生的声音,便是七界的心声,你且听他们把话说完。他目光扫过殿内,太极图的光晕在指尖流转,缓缓道出:
众生的眼泪比太极图还准,能照见谁心里装着苍生,谁装着自己。又说道:
公道从来不是靠定的,是靠撑的,谁护着众生,众生就护着谁;谁欺负众生,众生就讨谁要说法。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凡人拄着拐杖,气得直跺脚,拐杖头在地上磕出深深的印子,
他坐在高位上,吃的是我们缴的粮,用的是我们献的宝,结果不管我们死活,这叫哪门子的谋其政?他修裂缝是为了自己继续当天帝,不是为了我们这些小老百姓!
老凡人咳了两声,痰里带着血丝,却仍坚持着说扎心语录:我不怕死,就怕到了地下见着孙儿,他问我爷爷,你讨到粮了吗,我只能说。他又说:我活了七十岁,没求过什么,就想死前看看长啥样,别让我孙儿跟我一样,连树皮都要抢着啃。
后戮看着台下的争执,又低头看了眼粮册上清晰的火漆印,心里暗下决心:
今日就算把天捅个窟窿,也要把昊天的罪行查清楚。他之前还怕证据不够硬,可现在看着李断陈刑熬红的眼睛、台下众生攥紧的拳头,忽然明白——这些人眼里的光,比任何证据都更有力量,他不能让这份期待落了空。
他指尖摩挲着粮册封皮,想起刚才杨宝掌心发烫的溯源镜,他说:
老农把糠饼塞给我时,手比溯源镜还烫;昊天接过贡品时,手比枉死城的冰还凉——这一热一凉,就是人情冷暖。他道岀真实人性的坚定:
权力越大,越该对得起二字,我是后土的弟弟,更是七界众生的判官,绝不会让冤案沉底。
玄天原本攥着拳头站在一旁,听判官这话,突然地击掌而笑,掌风震得十二根盘龙柱上的龙纹都晃了晃,心里的火气像烧起来的干草——他想起娘在漏屋里喝冷汤的模样,想起西荒孩子攥着树皮的小手,想起自己当初帮昊天挪粮时的糊涂,越想越气,声音里带着哽咽却格外响亮:
好个存亡大事!接着说:
他说炼镇魔塔,塔没见着,玉霞殿起了;他说铸定海针,针没铸好,长生丹成了;他说补裂缝,缝没补完,粮没了——哪一样不是拿众生的命换他的舒坦?又接了原文的控诉:就像去年说在炼镇魔塔,把南方的粮调走大半,结果镇魔塔影子都没见着,倒见他添了座玉霞殿;前年说在铸定海针,征了东海的珍珠玛瑙,最后定海针没铸好,他的长生丹倒多了三炉——
原来昊天上帝终日忙碌,忙得连呼吸都在造福苍生?忙得我们这些小生灵连口饱饭都吃不上?
他抹了把眼角的湿意道:
我这不是反天,是替那些没来得及长到能抬头看天的孩子,问一句为什么
憋闷说道:我憋了这么久,不是想反天,是想让我娘在地下能闭眼,让西荒的孩子知道,他们的委屈有人听。
白灵轻轻晃了晃狐尾,对玄天轻声道:
玄天妖皇,你说得对,我们妖族从来不求什么仙位,只求能有口饭吃、有个地方住,可昊天连这点活路都不给。
她望着台下抱着树皮的老妇,狐眼微微眯起,带出不满:
青丘的狐尾摇了又摇,摇不散对一碗热粥的念想,就像我等公道的日子,比山桃结果还长。
又说道:我们要的真不多,一顿饱饭,一个暖窝,一句公道话,可就这点要求,还要跟天争,跟权斗,太难了!
这话引得几个年轻修士再也憋不住,地笑出了声,又慌忙用袖子捂住嘴,肩膀却还在抖。有个穿青布衫的小修士,偷偷跟身边人咬耳朵:
这话可算说到我心坎里了,每次昊天找理由,都跟我师父罚我抄经似的,理由一套套,根本没一句真的!旁边的修士点点头,他吐槽道:
有些人就是这样,把别人当傻子骗,以为自己藏得好,其实早被人看穿了,就差没把俩字写脸上。
杨宝轻轻拍了拍素仪的手,低声道:你看,越来越多人站出来了,我们没做错。素仪点头,眼眶微红,指尖轻轻蹭过杨宝的手背:嗯,那些孩子的委屈,总算有人听了。
杨宝望着素仪眼底的光,掌心的溯源镜似乎没那么烫了,心里泛起现实情感的踏实:
有你在身边,有这么多人一起,就算对面是天帝,我也敢把真相说出来,因为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
玄天看着判官涨红的脸,心里的委屈混着怒火翻涌,他往前迈了半步,指着高台上的方向,声音哑却格外坚定:
你说他在补裂缝,那西荒饿死的孩子,枉死城哭着要饭的魂灵,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你说我们诋毁他,那粮册上的印子、留影珠里的画面,难道都是我们编出来的?特权装慈悲,比山里的妖魔还恶心!
他顿了顿,对着高台上人的怒吼:
天帝当保护伞,今日就算拼了魂飞魄散,我们也要讨回公道——众生的命,不是你享乐的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