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下篇 白纸黑字 官袍难掩(2/2)
这些嘲讽像一把把锤子,狠狠砸在判官心上。他的脸色涨得通红,像煮熟的虾子,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都快要嵌进肉里。他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死死瞪着台下那些说话的人,眼神里满是怨毒。
可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根本没立场反驳——后戮的指控、众人的议论、小仙童的委屈,还有这些嘲讽,都让他无地自容。再待下去,只会更难堪。
于是,判官狠狠瞪了小仙童一眼,像是要把所有怒火都发泄在他身上。然后猛地转过身,快步朝着高台上的回廊走去。脚步很重,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噔噔”响,像是在宣泄愤怒和不甘。他的背影在众人目光中格外狼狈,官袍下摆还晃来晃去,沾着的尘土也没顾得上拂去。
小仙童站在原地,看着判官离去的背影,眼圈红红的,眼泪还在掉。他手里紧紧攥着那块被扔过两次的帕子,心里满是委屈和不解:自己明明是好意,为什么大人要发这么大的火呢?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戏谑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陈刑正抱着一本厚厚的账本,慢悠悠从人群中走出来。他穿着深色锦袍,锦袍上绣着暗金色花纹,随着动作泛着淡光。头发用一根玉簪束得整齐,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里满是玩味。
陈刑走到高台下,停下脚步。怀里的账本是深蓝色封皮,上面用金线绣着“神界收支账册”几个字,边角有些磨损,显然是经常翻阅。他的指尖在账本封皮上有节奏地敲打着,发出“啪啪”的声响。那声音不大,却带着特殊的穿透力,在安静的广场上格外清晰,仿佛在敲打着判官残留的狼狈,也像是在敲打着众人的心脏。
他抬眼看向高台上的后土和鸿钧老祖,又扫了一眼台下沉默的玄天后戮,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声音带着几分玩味:“哟,判官大人这就说不出话,转身走了?刚才不是还挺厉害的吗,怎么被后戮道友几句话就怼得没脾气了?”
陈刑的话像一根针,又一次戳中判官留下的尴尬。台下众人听了,又开始小声议论,有的忍不住笑出了声,有的则摇着头——显然觉得判官刚才的表现实在太差劲。
后戮看着陈刑,皱了皱眉。这陈刑是神界掌管账册的仙官,平时很少管闲事,今天怎么突然冒出来了?难道他也想掺和灵脉的事?
玄天则眼神一凛。他知道陈刑看着温和,实则心思缜密,手段厉害。他突然开口,说不定有什么目的。玄天心里不由得警惕起来,琢磨着陈刑接下来会说什么。
高台上的后土,听到陈刑的话,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轻轻挑了挑眉,眼神里带着探究,似乎在期待陈刑的下一步动作。鸿钧老祖则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是静静地站着,像一尊雕像。
陈刑似乎没在意众人的目光,依旧用指尖敲打着账本,“啪啪”的声音持续不断。他看了一眼后戮和玄天,语气带着调侃:“后戮道友倒是耿直,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不知道,你这耿直的性子,会不会给自己惹来麻烦?玄天道友呢,也别光顾着跟后戮道友吵架,之前私吞灵脉的事,总不能一直瞒着吧?据我账册上记载,那灵脉每月产出的仙晶,可有三成进了青云宗的私库,这可不是‘暂借’能解释的。”
他的话一下子把焦点拉回玄天身上,让玄天的脸色瞬间变了变。台下众人也纷纷看向玄天,眼神里满是探究——原来灵脉的事还有这么多隐情。
后戮听了,眼睛一下子亮了。他之前还担心没人提灵脉的具体账目,现在陈刑主动说了,正好合了他的意。他往前踏了一步,盯着玄天,语气带着得意:“听见了吗?玄天!陈刑仙官都提到账目的事了,你还想瞒着不成?赶紧把灵脉交出来,再把这几年私吞的仙晶还回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玄天紧紧攥着拳头,脸色铁青。他知道陈刑是故意的,故意把账目摆出来,让自己陷入被动。可他也没办法——陈刑掌管神界账册,说的肯定是实话,现在众人都盯着自己,要是不给出说法,恐怕很难过关。
就在玄天不知道如何回应时,高台上的后土突然开口了。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力量:“陈刑仙官倒是消息灵通,不过,灵脉的事,恐怕也不是后戮道友说的那么简单吧?玄天道友私吞灵脉,难道不是因为青云宗去年遭遇雪灾,宗门弟子连过冬的仙米都不够了吗?”
后土的话又让局势变得复杂。众人的目光从玄天身上转移到后土身上,眼神里满是疑惑——难道玄天私吞灵脉还有隐情?
陈刑看着后土,嘴角的笑意不变,眼神里却多了几分深意。他轻轻敲了敲账本,语气带着玩味:“后土娘娘这话可就有意思了。青云宗遭遇雪灾不假,可去年神界已经拨了三千斤仙米救济,足够他们过冬了。玄天道友私吞灵脉产出的仙晶,可是足足有五万颗,这可不是‘救济’能解释的吧?”
广场上的气氛又紧张起来,所有人都在等着玄天的回应。后戮皱着眉,心里琢磨:难道玄天私吞灵脉真的有隐情?要是有的话,那自己之前岂不是冤枉他了?
玄天则心里一紧。他知道陈刑这是把所有证据都摆出来了,想让自己无从辩驳。可他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那五万颗仙晶,我确实用了一部分修缮宗门大殿——去年雪灾把大殿的屋顶压塌了,若是不修缮,弟子们连修炼的地方都没有。剩下的部分,我已经交给天帝,作为修补混沌裂缝的物资了,不信你们可以查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