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下篇 锁链缚贪风回灵泉(1/2)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我们还有备份——一份在这里,交给道祖和后土娘娘保管;一份存放在仙界的档案馆,由专门的仙吏看守;还有一份交给了地府的判官,锁在幽冥殿的密室里。就算玄天想毁了这份证词,也毁不掉所有备份。他想不认?根本就不行!证据确凿,他赖不掉的!”

李断的话让殿内的议论声又起,这次的议论声里满是对玄天的不满。就在这时,昊天右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的眉头原本就有些深,此刻皱起来,像是两团乌云聚在了一起,连额前的发丝都被挤得变了形,仿佛真能夹碎一片云。他身着金色铠甲,铠甲上镶嵌的红色宝石在霞光下熠熠生辉,走动时,甲片碰撞发出“铿锵”的声响,带着军人的威严。

昊天右使往前一步,对着殿上的鸿钧老祖和后土娘娘拱手弯腰,行了一个标准的仙礼——他的腰弯得很低,衣甲几乎贴到了地面,动作一丝不苟。“道祖,后土娘娘,今日之事,证据确凿,玄天的罪责已经再清楚不过了。”他直起身时,声音严肃而庄重,带着对律法的敬畏,“我昊天一族若是在这件事中有任何牵涉,有任何过错,也绝无推诿之理。不管是族里的哪位仙僚,只要跟玄天的事有关,该受罚就受罚,该道歉就道歉,绝不会因为他是昊天一族的人就包庇。”

“凡间常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昊天右使的目光诚恳,扫过殿中,“凡间的天子是九五之尊,掌天下大权,可就算这样,他要是犯了法,也得跟普通百姓一样受惩罚。我们身为仙界的仙僚,比凡间的天子更该遵守律法——因为我们是七界的表率,若是我们都不遵守律法,凡间的人、妖族的子民,又怎么会遵守?”他再次拱手,“还请二位依法裁决,给七界众生一个公道,给那些被玄天伤害的人一个说法!”

“右使说得极是!”西王母立刻颔首附和,她手中的白玉饰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仙界从无‘特权仙僚’之说。”她的语气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不管你是身居高位的上仙,还是刚入仙界的小仙,不管你是掌管刑罚的仙吏,还是负责洒雨的仙童,只要犯了错,就必须受到惩罚。”

西王母用手指了指殿中的众人,又道:“这就像凡间的公司——凡间的公司有规章制度,不管你是老板的亲戚,还是公司的老员工,只要违反了制度,该扣工资就扣工资,该开除就开除。要是公司里有‘特权员工’,仗着自己职位高或者关系硬,就不遵守制度,偷拿公司的东西,欺负其他员工,那公司里的人都会不服气,都会想着‘他能这样,我为什么不能’,最后公司早晚得倒闭。”

“仙界也是一样。”西王母的声音愈发坚定,“要是有特权仙僚,犯了错不用受罚,那其他仙僚就会不服气,就会想着‘他能挪用公款,我为什么不能’‘他能借东西不还,我为什么不能’。久而久之,仙界的秩序就乱了,律法就成了摆设。所以不管身份多高,犯了错就得受罚,这样才能服众,才能让七界众生信服!”

西王母的话说完后,殿内瞬间陷入了极致的寂静。之前那些细碎的议论声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掉一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殿外偶尔传来几声仙鸟的鸣叫,那声音清脆婉转,却更显得殿内的安静压抑。

殿角的小兽们此刻都屏住了呼吸——通体雪白的灵狐将耳朵紧紧贴在头上,原本轻轻晃动的尾巴也停了下来,爪子攥成了小拳头;拖着毛茸茸尾巴的玉兔蹲在地上,前爪搭在膝盖上,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长着翅膀的仙鹿则将翅膀收得紧紧的,生怕翅膀抖动发出声音。所有的目光,无论是仙僚的、小兽的,还是殿内侍从的,都集中在了殿上的鸿钧老祖和后土娘娘身上。空气中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剩下众人平稳的呼吸声,还有殿外风吹过铃铛发出的“叮铃铃”的轻响。

就在这寂静中,一直闭目养神的鸿钧老祖缓缓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睛是深邃的金色,像是蕴藏着日月星辰,目光扫过殿中时,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不敢与之对视。他颔下的银须轻轻晃动,每一根银丝都在霞光下泛着光泽,一股无形的威严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殿内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沉重了几分。

一阵微风从殿外吹来,拂过他的银须,吹动了他身上的素色道袍,袍角轻轻摆动,像湖面泛起的涟漪。那风里带着他的威严,吹在众仙僚身上,让人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不敢有丝毫懈怠。

“律法不是捆人的绳,是撑天的柱。”鸿钧老祖开口时,声音低沉而有力,像是从远古传来,传遍了大殿的每个角落,也传到了每个人的心里。他的目光落在殿中众人身上,语气庄重得让人不敢轻视,“柱子要是歪了,天就塌了——凡间的房屋靠柱子支撑,柱子歪了,房屋会倒;七界靠律法支撑,律法歪了,七界就会乱。”

他顿了顿,银须又晃了晃,目光转向玄天,眼神里没有愤怒,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平静:“人要是越过了柱子,不管你站得多高,地位多显赫,最终都得塌下来。就像凡间的高楼——就算是几十层的高塔,只要地基歪了,只要柱子断了,早晚都会倒塌,摔得粉身碎骨。玄天,你就是越过了律法这根柱子。”

“七界律法,从来都不是为了束缚众生。”鸿钧老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它不是捆住你们手脚的绳子,让你们什么都做不了;它是护佑你们的屏障,是维护秩序的准则。要是没有律法,仙妖可以随意厮杀,强者可以随意欺负弱者,有权有势的人可以随意挪用公物,那七界早就乱成一团了——妖族子民会流离失所,仙界仙僚会人人自危,凡间百姓会饱受战乱之苦。”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殿中,最后落在玄天身上:“你口口声声说‘为妖界’,可你做的事,却是在害妖界。你挪用妖界公款,让妖界的财政陷入困境;你借走定海珠不还,让妖界海眼再次面临崩塌的风险;你偷走蟠桃汁,让那些受伤的妖族子民失去了救命的机会。这些事,哪一件是为了妖界?”

鸿钧老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沉重:“现在,证据都摆在眼前,账本、借据、证词,一样都不少。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是承认自己的过错,还是要继续狡辩?”

听到这话,玄天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他的指尖紧紧攥着衣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那汗珠在霞光下泛着微光,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滑落,滴在白玉阶上,与之前敖广龙须上的水珠融为一体。

殿内依旧寂静,只有风从殿外吹来,吹动着鸿钧老祖的银须,吹动着众仙僚的衣袍。所有人都在等着玄天的回答,等着鸿钧老祖和后土娘娘最后的裁决。阳光透过琉璃瓦,在白玉阶上洒下斑驳的光影,那些光影随着风的吹动轻轻晃动,像是在无声地催促着什么。

鸿钧接着说:“玄天盗取灵脉、挪用公款、失信赖账,三罪并罚,需先押入地府天牢,待彻查是否有同党牵涉后,再行最终量刑。”

后土微微颔首,手中的判官笔在案上轻轻一点,淡黑色的灵力瞬间化作一道文书,悬浮在半空:

“谨遵道祖法旨。灵脉是妖族的粮,不能被私吞;定海珠是东海的宝,不能被赖占;蟠桃汁是疗伤的药,不能被滥用——这每一样,都不是谁想拿就能拿的。

后戮,先将玄天押往天牢,严加看管,不得有误——天牢会加三重禁制,跟凡间监狱装监控一样,确保他跑不了也串不了供。李断、陈刑,即刻整理昊天一族相关的线索,明日起正式彻查。”

成罚这时上前一步,对李断、陈刑抱了抱拳,袖口的地府纹章闪了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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