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乱葬焚天(1/2)
【史官长编·少帅纪·卷七·乱葬焚天】
少帅四年—九年 北漠腹地,乱葬山火,焚天称帝,温柔乡崩,碑立警世。
史官据《乱葬焚天录》《温柔乡崩记》《焚天警碑铭》合编成卷,血字为证。
焚天深入
少帅四年仲春,北漠腹地的严寒仍如跗骨之蛆,不肯轻易退去。
冰雪虽初现消融之象,但料峭寒风依旧能轻易刮透铁甲,冻裂金石。
就在这片万物似乎仍在蛰伏的苦寒之地,一场决定整个漠北命运的战略总攻,已然拉开血腥的帷幕。
燃天元帅张燃宇,屹立于中军巨大的战车之上,其身姿如标枪般挺拔,冷峻的目光比北漠的寒风更加刺骨。
他亲率北伐军中最为精锐的十万虎贲,誓要执行少帅帝“犁庭扫穴”的最终旨意,彻底铲除北漠王庭的根基。
这支百战之师的模样已与初入漠北时大不相同。
历经数年血火淬炼,他们原本银白闪耀的铠甲之上,如今皆以秘法镌刻添上了道道赤红色的火纹。
那纹路并非静止,犹如灼热的熔岩在甲胄表面缓缓流淌,散发出惊人的热意,驱散着周围的严寒。
每一副胸甲正中央,皆镶嵌着一枚龙眼大小、日夜不息燃烧着的“燃天火晶”作为徽记。
十万枚火晶在昏暗压抑的漠北天光下幽幽闪烁,明灭不定,远远望去,整支大军仿佛拥有了生命,如同十万颗躁动而愤怒的心脏在同步搏动,散发出毁灭性的磅礴能量。
大军如一道燃烧的钢铁洪流,悍然开进。
无数铁蹄踏碎千年冻土,铠甲上流淌的燃天烈焰炙烤着残存的雪原,所过之处,并非留下足迹,而是留下千里焦土,刺鼻的焦糊味与蒸腾而起的大量白色水汽混合,形成一片模糊而扭曲的行军雾障。
这股由纯粹热力与杀意凝聚而成的气势是如此骇人,连天空那轮清冷的月影都仿佛为之战栗退避,不敢直视这股意图焚尽一切的毁灭洪流。
北漠的皇帝,新一代的“赤日可汗”,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直插心脏的兵锋,在最初的震惊与暴怒之后,展现出了一代雄主的决断。
他尽起王庭及各部落最后能战之兵,集结联军十五万,号称“极昼再升”,寓意要将北漠的荣耀如同永恒的极昼般再度升起,永不坠落。
他选择的决战之地,乃是北漠深处闻名遐迩的绝险之地——
乱葬山下。
此山诡异绝伦,山体岩石漆黑如焦炭,终年积雪不覆,日光不融,自成一片死寂的黑暗领域。
而更令人心悸的是,这座黑山及其周边的土地,入夜后竟会自行散发出一种惨淡而冰冷的白光,并非反射月光,而是源自山体本身的一种诡异辐射。
这白光将周遭照得一片朦胧,如同陷入某种永恒而诡异的极昼,剥夺了黑夜的庇护,故得“乱葬山”之凶名,寓意此地乃天地葬送生灵之坟场。
赤日可汗的大军便背靠这散发不祥白光的漆黑山体列阵,旌旗如云,刀矛如林,粗犷的面容上带着背水一战的决绝。
而南方地平线上,那道由十万颗燃烧心脏组成的赤红洪流,正携着焚天煮海之势,滚滚而来。
两股代表着不同意志与文明的庞大力量,在这天地呈现异象的不祥之地,终于迎面撞上,即将展开注定写入史册的最终对决。
空气中弥漫的,不仅是水汽与焦味,更是浓得化不开的铁腥与足以令灵魂冻结的杀意。
乱葬对峙
自少帅四年至九年,整整五载春秋,时光在乱葬山下这片被诅咒的土地上仿佛陷入了血腥的凝滞。
两军合计逾百万大军,于此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惨烈到无以复加的拉锯鏖战。
此地已彻底化为一座吞噬生命的血肉磨盘,每寸土地都浸透了鲜血,每块岩石都见证了无数亡魂的哀嚎。
白日,燃天军裹挟着审判之力的火矢如同瓢泼大雨,铺天盖地般砸向北漠军阵,将天空都染成赤红;
黑夜,北漠巫祭引动的极昼邪火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惨白的光芒撕裂黑暗,与烈焰疯狂对撞。
两种代表着不同本源却同样狂暴的火焰力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反复碰撞、疯狂吞噬、剧烈爆炸!
恐怖的能量不仅蒸发了积雪,更熔穿了万年冻土,将方圆数十里的雪原彻底化为一片翻滚着、沸腾着的、粘稠得如同血浆般的赤色熔岩之海!
高温的熔岩在激烈的能量冲击下不时掀起巨浪,吞噬着不慎落入其中的生命,旋即又因乱葬山本身的诡异力场和漠北的严寒而急速冷却,凝结成一座座高耸的、嶙峋尖锐的、布满狰狞尖刺的暗红色晶体墙壁。
这些晶墙纵横交错,如同大地上被强行撕裂后又胡乱愈合的丑陋伤疤,记录着每一次进攻与防守的轨迹。
燃天元帅张燃宇身先士卒,亲持那柄威震漠北的裂天火戟,屡次集结精锐,发动决死冲锋。
他怒吼着劈开灼热的空气,火戟挥动间,磅礴的烈焰能量撕裂战场,每每能将那阻碍大军前进的晶墙悍然劈开长达一里的巨大缺口!
烈焰随之涌入,试图焚尽缺口后的一切。
然而,北漠军在赤日可汗的疯狂驱使下,凭借对乱葬山诡异环境的熟悉和世代传承的邪异秘术,总能迅速反应。
他们以血肉和秘法为祭,催动地底残存的邪火能量,立刻便有新的、更加厚实、甚至更高的晶墙从熔岩海中嘶吼着隆起,弥补甚至反超原有的缺口,将燃天军的攻势再次狠狠推回!
赤日可汗本人亦是勇悍绝伦,他手持那柄传承自远古、象征着北漠王权正统的烈日弯刀,刀身仿佛能汲取乱葬山散发出的诡异极昼残光。
每一次他挥刀迎击张燃宇的裂天火戟,双刃交击的刹那,爆开的不仅是震波与火花,更有一种令人心智摇曳的邪异白光,这光芒随之扩散,竟令周遭环境的诡异白光强盛一分,无形中增强着北漠军的守势。
五年鏖战,循环往复。
那晶墙在无数次撕裂与重铸中,竟不断累积,层层叠加,最终巍然屹立,高达十丈!
如同一条人为造就的恐怖山脉,横亘在两军之间。
墙顶之上,一面以无数阵亡者铠甲碎片、破碎兵器以及此地特有的火晶碎片拼凑、熔铸而成的巨大“焚天”战旗,在永无休止的能量风暴中猎猎作响,挣扎狂舞。
旗面在那惨白邪光与下方熔岩血海的共同照耀下,呈现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如同干涸凝固血液般的猩红色,触目惊心,仿佛是整个战场无尽杀戮与痛苦的浓缩象征。
焚天称帝
少帅九年仲冬,乱葬山积蓄的五年的火气与煞气仿佛达到了。
张燃宇于阵前忽感与手中裂天火戟、与脚下这片赤海、与空中弥漫的狂暴能量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共鸣。
他长啸一声,周身烈焰勃发,竟引动十万燃天军气血沸腾!
他纵马跃出军阵,裂天火戟高举过顶,并非劈向敌阵,而是狠狠劈向那座诡异的乱葬主峰!
给本帅裂开!
轰隆隆——!!!
山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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