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青霖三十年（2/2）
盆地塌陷时出现的不是普通坑洞，而是直通地心的时空裂缝。
红色星云三日不散是因为大量灵魂被困在能量漩涡中，《极昼血簿》记载星云里持续传出多种语言的祈祷声。
青霖喉巨壑的回声经过共儒院分析，发现内蕴三十万种不同频率的呐喊——正好对应阵亡将士人数。
凯旋惊世
幸存将士的异变触目惊心。
他们铠甲上的晶尘实为高度结晶化的血痂，每一步震落的碎屑落地后会长出赤色苔藓——这种被命名为青霖藓的植物至今仍在帝京生长，月圆夜会发出战场回声。
左臂赤晶链的碰撞产生的不仅是潮音，还会投影出对应战亡者的最后战斗场景。
赤日可汗首级的处理充满玄机。
共儒院用十万卷潮书经文包裹颅内真火，将其改造为照心灯。
悬挂承天门期间，真火映照出七百余名潜伏的邪教徒——
他们的影子在灯光下会显出三足金乌印记。
更诡异的是，某些百姓路过时突然忏悔毕生罪孽，据说这是可汗残存意识在反向超度。
永世斧痕
碑前神器的副作用逐渐显现。
青雷重甲裂痕渗出的沙尘带有诅咒特性，接触者会做三十年沙漠饥渴噩梦；
潮刀青霖·万潮的月鸣引发全城潮刀共振时，刀主会共享韩天辰的战场记忆，不少人心智崩溃；
可汗琉璃首级的照心功能开始失控，有人被照出心魔当场疯癫。
三百里斧痕的地质变化超出预期。
壑壁光滑如镜是因为时空撕裂后的自我修复，共儒院发现镜面偶尔映照出平行世界的战局结局——
有些影像显示金乌教大获全胜，帝京化为焦土。
近年斧痕开始自主扩宽，夜间传出陌生的战吼声，疑似连接了其他时空的战场。
血晶传承
青霖血晶的灵性远超所有方士预估。
这些诞生于断阳峡谷战场的赤色结晶，仿佛承载着阵亡将士不灭的魂火，竟拥有自主择主之能。
被拒绝者若强行触碰，晶体会迸发灼魂烈焰——并非焚及皮肉，而是直击神魂。
共儒院录得七例试探者，皆形容如握熔岩灌脑，痛及三生。
其中一人疯癫后反复嘶吼：
我看见箭矢穿透我心口！那是西域金羽箭！
而此人从未涉足西域。
而被认可者，不仅能看见阵亡将士临终前的记忆碎片，更可继承其部分能力。
最显赫者当属太学弟子李文渊，一介文弱书生，执晶后竟获星雷军神射手王破虏之目力。
共儒院实测：其立于观星台上，可清晰辨出百里外飞蝇振翅频率，甚至能数清蝗虫复眼结构。
更骇人的是，他夜间目力亦如昼，瞳孔深处隐现箭簇虚影。
这不是简单的继承，共儒院首座墨尘子在密奏中写道，血晶会将宿主逐渐同化为原主。”
“李文渊开始厌弃笔墨，终日摩挲弓弦，甚至梦中以西域俚语呼喝——”
“那是王破虏的故乡方言。
而青霖绿廊的泉水，呈现更令人不安的态势。
饮者皆言梦境越发真实，织帛匠人赵氏称：
每闭眼便见沙场鏖战，醒来掌心犹存刀柄磨痛。
更有多人开始混淆现实与幻象。
有菜贩清晨醒来，竟将妻儿当作敌兵劈砍；
有学童突然在课堂操练从未学过的战阵合击术。
最可怕的却是某些梦境显现的附身迹象。
农夫张大有梦醒后，竟能操一口流利的西域楼兰语，而此人平生未出帝京百里。
共儒院暗访时，他正对院中老槐喃喃：
阿依莎，戈壁的星子真亮啊...
——后经查证，此乃阵亡校尉赫连铁树遗言，其西域爱侣正是名为阿依莎。
另有绣娘王氏，梦醒后突发癔症，以针代笔在绢布上绘出精细至极的战场地形图。
共儒院密探比对军图发现，这竟是永夜五百零二年西域决战时的赤火峡谷布防图，图中甚至标出了三处从未载入文牒的暗哨位置。
而王氏夫君，正是殁于此役的哨探统领。
借尸还魂？
墨尘子在密札中朱笔疾书，或是将士执念通过泉水重塑宿主神识。更可怕的是——
字迹在此突然焦枯，似被无形之火灼过，某些宿主开始展现原主的战伤。
赵氏臂上无故浮现刀疤，与赫连校尉殒身之伤位置形状完全相同。
帝闻奏报，指尖在开天斧柄轻叩三下。
斧背潮纹流转，映得密室忽明忽暗：
魂归魂，土归土。执念太深，反误轮回。
遂敕令共儒院设清心璧，以雷击木围泉，取镇魂符箓三千道，缚于廊柱。
然三日后的月夜，守吏惊见泉水泛血光。
所有符箓尽数焦卷，雷击木栏生出新芽——
竟是并蒂赤莲，一株含雷光，一株凝血露。
莲心浮现幻象：
可见阵亡将士于泉底列阵，甲胄完好如生，眼窝中跳动着青霖之火。
至此，青霖之谜已非共儒院能解。
墨尘子夜叩宫门，献上血晶与泉水样本时，袖口沾染的泉水竟在玉阶上蔓生出血色纹路，如一幅未完成的九州舆图...
（据《灵枢观测录》补：
血晶择主时会产生灵犀共振。
现有宿主之间会产生无形联结，可于梦中相会，互传技艺。
恐形成独立于现世之外的，此网深植地脉，与归心炉残息交感，已成帝京第二大灵脉源流。）
不灭军魂
班师第三十年冬至夜，帝京突发异象。
所有青霖血晶同时投影出极昼巅决战场景，全城百姓在梦中化身士卒重历血战。
黎明时分，十七万幸存者发现左臂赤晶链全部化为齑粉，粉末在空中凝聚成阵亡同僚的模糊面容，向西方行礼后消散。
钦天监紧急奏报：
西域上空突然出现由光影组成的八十三万军魂方阵，向着帝京方向行最后军礼后融入晨曦。
同日，青霖喉巨壑自主合拢三百丈，壑壁新增碑文：
「魂兮归矣，永镇西极；血晶不毁，军魂不灭。」
韩天辰在此日后闭门不出，有人听见元帅府夜夜传出潮刀悲鸣。
帝刘亿抚斧叹道：
三十载征伐，终成世代心魔。
遂敕令修建镇魂塔，塔内供奉所有阵亡者名册，塔顶悬青霖血晶母石——
此石能吸收将士执念，防止军魂化为恶煞。
至此，青霖三十年不仅是军事胜利，更成为融入帝国血脉的精神图腾。
每逢冬至，百姓自动熄灯静默，雷火灯会转为青蓝色，灯花爆出潮音哀歌。
新生孩童偶尔会带着青霖纹出生——额间淡红色晶状胎记，疑似血晶能量转世重生。
（太史阁注：本卷需以青霖血晶映照阅读，字迹会随读者心性显现不同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