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潮歌承天 五百年约（1/2）

【史官批注·神川五百年·终岁】

举贤之制，肇自神川元年，经五百年砥砺淬炼，至斯年而臻大成。太子明烛，历三考、六试、九议之严苛磨砺，天下万民共推，终为神川第二帝。是日，天书飞白，百官丹陛，青史煌煌。史官谨以《受命仪注》《举贤录》《百官公推簿》三书互校，一字不增，一字不减，唯以青墨录此天命所归。

——太史阁·潮歌分卷史官·“无名”谨书

举贤之制：三榜开光，民意如潮

神川五百年腊月朔日，岁寒隆冬，雪覆帝京。

天书殿前，沉寂百年的三座青铜巨榜，于晨光熹微中轰然开光！

榜身铭刻的古老符文次第点亮，青铜之光映照着无垠雪原，竟折射出七彩霓虹，辉耀苍穹。

德榜： 立于左，高九丈九尺，形如卷轴。

八千太学生青衿肃立，九千自九州遴选的州郡乡老，鬓发如霜。

他们手捧象征五谷丰登的饱满麦穗，穗芯系着书写太子仁德善政的竹简。

竹简投入瓮中，瓮身铭刻“民意”二字。每投一简，瓮身嗡鸣如溪流入海。

当最后一片竹简投入，八千九百竹简盈满巨瓮，其声骤然汇聚，化作“轰隆”一声磅礴潮涌，震得殿前积雪簌簌！

榜上，“南宫明烛”四字自青铜深处浮现，金芒流转。

功榜： 立于中，色如赤铜，形如盾甲。

其上堆叠之物，触目惊心！

边关冻土浸透将士热血的请愿书、三大边军元帅以虎符烙下的军印、万千士卒以战刀于木牍上刻下的名字……层层叠叠，堆成一座肃杀而赤诚的“功勋之山”！

每一片木牍，每一道血痕，都诉说着守护与追随。

山巅之上，“南宫明烛”之名如熔岩流淌，炽热灼目。

能榜： 立于右，千丈丝绳如蛛网悬空。

百工机巧的微缩模型精巧绝伦、饱满沉甸的新稻穗穗穗金黄、游侠自愿折断的佩剑象征止戈之志、女闾巧手织就的缀满金线鲛绡华美无双……

万般才能，如星辰悬于丝绳。丝绳汇聚之处，“南宫明烛”之名悬于金顶，光芒万丈，余者皆低垂三尺，俯首拱卫。

朔风卷雪，扑打榜文。奇异的是，雪花触及“太子明烛”四字，瞬间蒸腾起袅袅白气，竟融雪成涓涓细流，沿着青铜纹路蜿蜒而下，汇入殿前御河！民意如火，融冰化雪，其势昭然！

三考六试九议：天心所向，众望所归

武考·腊月初七·帝京校场

十万虎啸玄甲，列阵如钢铁丛林，肃杀之气冻结空气。

明烛仅着素白布袍，背负灵琴【潮歌】，孑然步入阵心。

指落弦动，无繁复技法，只一记沉雄按弦！

“轰——！！！”

雷潮双法并起！

青白色刺目电蟒自琴弦咆哮而出，瞬间缠绕上磅礴浩瀚的碧蓝潮汐！

电蟒为骨，潮汐为魂，化作一柄擎天撼地的雷霆重锤！

重锤撕裂空气，带着毁天灭地之威，轰然砸向校场中央那万斤寒铁铸就的试炼巨壁！

滋啦——轰隆！

三息！仅仅三息！

坚逾精钢的铁壁如同被投入熔炉的朽木，中心处瞬间熔裂、赤红流淌！

整个巨壁被沛然莫御之力轰然洞开，巨大的门户如巨神展翼，豁然开朗！

铁水如泪，滴落雪地，嗤嗤作响。

观礼台上，开国元帅马海鲲须发戟张，手中重戟“寒渊”重重顿地，声震四野：

“瀚海之后，复有此子！东海波涛，当安万年！国之大幸！”

老帅眼中，竟有泪光混着雪沫闪烁。

文考·腊月初九·藏书台十三层

通天彻地的藏书阁顶层，星图浩瀚如海。

三千儒生席地而坐，身前青简铺陈，如覆霜雪。

明烛负手立于旋转星图之下，身披星光，声如玉磬击冰，清澈而洪亮：

“《神川律》卷一：田赋，上田十税一，中田八税一，下田五税一，荒年免赋…卷二：刑名，伤人者…”

九万七千余条律文，涵盖田赋、刑名、户婚、军政、工律、礼制、商贾、河工、边贸……字字清晰，条分缕析，如江河奔涌，滔滔不绝！

自辰时至日昃，无一丝凝滞，无一处错漏！

诵毕，他目光扫过震惊的儒生，朗声道：“律法为骨，然文章为心。今即兴作《五百年赋》——”

他未取笔墨，只广袖一挥，案上素宣被罡风卷起！

“天书未裂时，沧海已桑田！”

十个大字仿佛蕴含天地至理，随着罡风呼啸穿窗而出！赋文如神鸟振翅，散入帝京万千巷陌。

顷刻间，万民争相抄录传诵，洛阳纸贵，竟至一纸难求！

剑南元帅李天立抚摩腰间古剑，喟然长叹：

“笔未下而意满乾坤，言未出而理贯古今！此乃文道化境，非人力可及！”

政考·腊月十一·承天门万民案

霜冻的青石阶上，跪满了从帝国各处赶来的褐衣百姓。寒风如刀，却吹不熄他们眼中的希冀。

北疆老农双手捧起龟裂的冻土：“殿下！旱蝗并至，颗粒无收！

田赋…可能减三成？”

江南织女举起断裂的梭子，泣不成声：“机坊主克扣夜粮，姐妹们饥寒交迫…”

西域边商风尘仆仆，驼铃染血：“匈族马匪劫道，商路断绝三月，商队十不存一…”

自晨光熹微至暮鼓沉沉，三百六十四问，如疾风骤雨，涵盖赋税、吏治、商路、民生、边患、工赈、讼狱…明烛端坐案后，素袍如雪，琥珀金瞳沉静如渊。

答赋税，引《均输策》精要，当场划拨三州粮仓平籴赈灾；

言商路，即取炭笔于雪地勾画《九边驿图》，增设烽燧、兵站，令商队血路变通途；

说女工，立颁《夜烛令》，严令机坊保障夜作口粮，违者重罚！

字字句句，切中肯綮，既有雷霆手段，又怀悲悯之心。

暮鼓最后一声余韵散尽，万民伏地，山呼海啸：

“潮歌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浪如实质的飓风，直冲云霄，竟将承天门顶沉积的厚重积雪轰然掀飞！

六试：神技惊世，天授之能

礼·祀天舞佾： 南郊祭坛，明烛亲执玄圭，引《韶》乐而舞。舞姿契合天道，竟引动九霄玄鸟（神川祥瑞）绕坛低飞三匝，清鸣应和，万民目睹神迹！

乐·即兴谱《受命曲》： 天书殿内，感天地气运，即兴抚琴成曲。琴音清越入云，竟引百鸟自四方飞来，栖满殿宇梁柱，和鸣不绝，宛若天籁交响！

射·千步贯钱： 校场之上，千步之外，悬九重旋转铜钱。明烛引灵琴【潮歌】音波为无形箭矢，一“箭”射出，九重钱眼应声而穿，孔洞边缘光滑如琢！

御·八龙金车碾冰河： 驾八匹雪域龙马拉动的鎏金帝车，于冻结如镜的赤水河面飞驰。冰层薄脆，然金车过处，冰面平滑如初，无一道裂痕，御术通神！

书·凌空安民镇蝗： 北疆三郡蝗灾遮天，明烛凌空以指代笔，雷光为墨，书就丈许“安民”二字！二字化作金光法印悬于三郡上空，蝗群触之即溃，灾厄顿消！

数·瞬解浑天星差： 司天监浑天仪百年星位偏差难解，明烛观星片刻，指尖轻点数处枢纽，仪轨瞬复精准。老监正伏地涕零，高呼：“天授神算！”

九议：神器共鸣，众志归一

腊月十四，承天丹陛。

九方神器，代表帝国九柱，共置玉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