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程姝本纪(1/2)

【太史阁·程姝本纪·总结卷】

【出身】

雪胤遗脉,程门独女。

其脉承自北海极寒之渊,始祖程雪胤以身化桥,尸骨钉入永冻之海,故程氏血脉皆染冻海潮声,世代镇守长安,执掌北漠谍奏,却隐于朝堂之外,如冰下暗流, 沉默却又无处不在。

寒玉为骨,冰潮作腑。此女天生异禀,非血肉凡胎。

其骨如万载寒玉,触之生霜,坚不可摧;

其腑似北海冰潮涌动,呼吸间隐有浪涛回响,心潮起落可引动周遭气温骤变。

母为狼部,父掌谍霜。

其母乃北漠白狼部公主,名赫兰氏,眸藏漠野星火,性烈如燎原风;

其父程晦,为程氏第十七代家主,掌北漠谍奏如握霜刃,于暗影中维系王朝平衡。

北漠风沙,长安月凉。

她生于两种极致之间:

一半是北漠狂沙的炽烈与不羁,风中有狼嚎与金铁交击之声;

一半是长安九重飞檐下的冷月清辉,夜夜沐浴在量天尺的审判微光之中。

冬至啼声,眉凝缺夜。

降世之夜,正逢冬至,长安雪厚九尺。

其啼声非人声,似冰裂潮涌。眉心天生一点墨痕,非痣非疤,乃“缺夜”之印——

极致的黑暗凝聚,似被无形之碗挖去一寸本源,吞噬一切光线,亦预示其与“归墟”之宿命。

发为雪线,血作潮浆。

自幼发丝如新雪织就,苍白剔透,垂落时似冰瀑倾泻;

其血非赤,乃冰蓝之色,温热时如春潮涌动,冰冷时凝为霜晶,落地可生幽蓝火焰。

赤瞳窥世,银鳞覆掌。

一双瞳仁赤红如淬火琉璃,左瞳深处映雪原苍狼之影,右瞳深处燃漠北不灭圣火,目光所及,人心微澜皆可洞悉;

喜怒波动时,掌心自然浮现细密银鳞,坚硬胜铁,边缘锋锐如刃。

九重檐下,尺影初张。

成长于程氏祖宅九重飞檐之下,此宅暗合北斗星轨,一砖一瓦皆藏玄机。

自幼便于檐下观星,于尺影中感知律法秩序,其身姿渐与那笼罩帝京的审判尺影产生玄妙共鸣,仿佛她自身便是量度世间的一把新尺。

【少年】

雪火同炉,扣碗初张。

其年少时,便显异禀。

体内兼程氏冰脉与赫兰氏火性,两相冲撞,如雪与火同燃一炉,凶险异常,却亦催生出浩瀚伟力。

某日于渭水冰眼修炼,心有所感,虚空扣指,竟引得周身雪火真元自行凝聚,化为一枚似真似幻的碗形气旋,悬于掌心之上,虽未成形,已初具纳天地、扣乾坤之雏形——

此乃“扣天碗”神通最初显现。

渭水凝戟,雷云为裳。

常于渭水之滨习练,心念动处,脚下寒冰与河中水流应声而起,凝形成戟,锋锐无匹,挥刺间寒芒裂空;

情绪激荡时,天际雷云受其气机牵引,汇聚如盖,电蛇缭绕其身,宛若披上一件雷霆织就的战裳,威势赫赫。

笛横朱雀,浪卷长安。

曾于朱雀门楼顶,以母亲所遗寒玉笛吹奏北漠苍凉曲调,笛声非音,实为磅礴潮汐之力。

声波过处,竟引动地下暗河奔涌,滔天巨浪虚影冲撞坊市街衢,虽未造成损毁,然满城皆闻潮声轰鸣,见水光映天,一时骇然。

千阶印月,万瓦覆霜。

夜夜独登程府九重飞檐,踏月而行,足迹过处,千年琉璃瓦尽覆寒霜,每一片霜花皆自然凝结为微缩尺痕;

她常静坐于最高处檐角,身后是千级冰阶映照着冷月清辉,周身气息与九天月华、城中量天尺影交相呼应。

帝尺遥应,雾衣乍起。

其修行渐深,与紫宸殿顶那柄象征皇权的审判尺生出玄妙感应。

尺影虽遥,其律动却如心跳般清晰可辨。

偶有所悟,周身水汽自然凝结,化为一袭流转不定的雾白衣衫,衣袂飘飞间,隐有尺规量度之纹明灭。

潮纹裂石,春雷破疆。

心潮澎湃时,眉间“缺夜”印记波动,冰蓝潮纹自主蔓延而出,如活物般爬过程府石阶,所过之处,坚石为之开裂;

偶尔引动真元,一声清叱便如春雷炸响,无形音浪摧枯拉朽,将院中用以修炼的玄铁靶桩震为齑粉。

长安童谣,称曰雪君。

其异状渐为人知,长安坊间孩童传唱新谣:

“九重檐,尺丈量,雪君过处瓦覆霜。潮声咽,雷光藏,叩碗何时纳八荒?”

——“雪君”之名,不胫而走。

足生程字,步丈玄黄。

其行走坐卧,皆暗合天地尺度。

情绪平稳时,足底自然凝结冰霜,霜花自成“程”字古篆;

修行至深时,每一步踏出,脚下地面自然呈现纵横交错的虚影尺格,仿佛以步履丈量天地玄黄,界定四方规矩。

少年雪君,已初具执掌法则之气象。

【西行】

春发长安,风雷为翼。

其年既长,决意西行。

离京之日,正值春深,她并未策马,而是足下自然生出风雷之气,凝为实质般的青紫光翼,振翅之间,撕裂云层,瞬息千里,直出潼关。

橇碾冰河,旗撕云幕。

行至极西冰原,以意念催动寒冰,凝结成一艘流线型的冰橇,橇底雪火真元奔涌,碾过万年冰河,如一道闪电划破纯白世界;

身后雪胤旗迎风猎展,旗角锐利如刃,竟将低垂的云幕割裂出清晰的裂痕。

南州遇鹏,芽斧生光。

于南州哑声林畔,遇风雷精魄所化少年杜金鹏,其时金鹏正遭天刑,风雷翼残破,濒临消散。

程姝以扣天碗纳其风雷本源,助其重凝形貌。

金鹏折残翼为柄,取林中心木为斧,炼就“芽斧”,斧成之时生机勃发,青光冲霄,与扣天碗遥相共鸣。

桃峡斩瘴,雷木孕罡。

西行路险,曾遇千年桃木峡中积郁的毒瘴,瘴气化形如魔,阻挠去路。

程姝引动碗中风雷,结合金鹏芽斧之力,一记雷罡劈落,不仅斩尽毒瘴,更将峡中枯死的雷击木焕发生机,木心中孕育出至刚至阳的破邪罡气,涤荡方圆百里邪祟。

自然为友,梦载同行。

与杜金鹏结伴而行,以自然嗣子为友,共参造化之妙。

扣天碗亦在此过程中吸纳自然灵韵,碗壁渐显星辰之光,更于夜间能承载二者神念,共游太虚梦境,于梦中锤炼神魂,拓阔碗内乾坤。

星淬碗壁,潮纹斧背。

夜观星海,引北斗星辰之力淬炼碗壁,使碗身渐显星轨刻痕,内蕴周天运转之机;

杜金鹏亦以自然之力温养芽斧,斧背之上,除了原本的“生”字,更渐有冰蓝潮纹蔓延,与程姝眉间缺夜印记隐隐相通,斧光过处,亦带起潮声雷音。

投炉学艺,帝王术彰。

途经古自然宗遗迹“归心炉”残址,于此闭关。

非以火炼,而是将扣天碗投入这天地洪炉虚影之中,以自身神念为柴,引地脉真火与天星冷焰同时煅烧,于极致煎熬中感悟平衡、裁断、生杀予夺之妙谛——

此乃少帅帝一脉真正的“帝王术”,于此刻心传神授,豁然贯通。

五德轮转,十扣未央。

西行一路,历经金之锐、木之生、水之柔、火之烈、土之厚,五行五德之力皆轮转于碗中,渐趋圆融。

扣天碗神通亦随之精进,虽未至第十扣圆满之境,然前九扣之威已初具改天换地之象,所指之处,万法皆循其尺,万物皆入其碗。西行归来,雪君已非昔日少年。

【登基】

万鱼改元,碗照大荒。

旧历终章,新元肇始。

程姝立于归墟碑巅,祭出扣天碗。

碗身不再内敛,而是高悬于九天之上,碗口倾侧,无量光华如天河倒泻,普照大荒寰宇。

光非单纯明亮,其中蕴含着雪之肃杀、火之炽烈、风之自由、雷之裁断、以及梦之深邃,光芒所至,山河脉络清晰可辨,万物皆被再度量度界定。

碧焰吞霄,银鱼逆浪。

碗中碧绿心火(源自杜金鹏自然本源之力)冲天而起,并非毁灭,而是吞没并净化天际残留的永夜阴霾,碧焰过处,霄汉重现清明;

同时,渭水之中万千银鳞灯鱼齐声应和,逆着水流腾空而起,鱼群汇成璀璨光河,环绕碗光游动,仿佛在庆贺新主的诞生,又似在为新的法则注入鲜活气运。

雪火为脊,风雷为裳。

程姝自身亦发生蜕变。

其脊骨透出光华,左半雪白森寒,右半赤红灼热,相交相融,成为支撑新朝的气运脊梁;

周身环绕的不再是寻常帝王袍服,而是自行凝聚的风之轨迹与雷之纹路,风为其裳,飘逸无定,雷为其纹,威严肃穆。

缺夜为冕,归墟作觞。

她并未戴上帝王冠冕,眉间那一点“缺夜”印记自行扩张,化为一道幽暗却璀璨的光环,悬浮于额前,如同终极的冠冕——

这象征着她接纳并统御一切缺失与终结。

她抬手虚引,归墟之力不再狂暴,而是温顺地凝聚成一樽虚无之觞,觞中盛放的并非美酒,而是轮回与寂灭的意味,她举觞向天地示意,宣告一个勇于直面归墟的王朝就此诞生。

封鹏为帅,立破魔军。

仪式之中,程姝首封杜金鹏为“自然元帅”,授五行巨锤,令其组建“破魔军”,专司涤荡南疆妖瘴,匡扶山河自然秩序。

金鹏锤响如春雷,军旗所指,草木皆兵,万灵呼应。

柔云链舞,五行锤响。

又封颉晓云为“柔将军”,其链枪“飞絮”舞动时,刚柔并济,可化云盾守护,亦可化雷矛破敌,所率“柔云都”成为破魔锋刃。

朝堂之上,五行锤响定四方,柔云链舞护八荒,文武相辅,刚柔互济。

灯鱼北游,缺夜称皇。

登基诏令随灯鱼群北游之光传遍天下,诏中不再沿用旧帝尊号,而是直言“以缺夜为证,以归墟为鉴”,百姓遂共尊其为“缺夜皇”,或称“万鱼帝”,以其眉间印记与灯鱼神迹为象征。

千草衔梦,万民仰光。

王朝疆域内,万千眠灯草于此刻无风自动,草叶轻摇,衔来万民潜意识中最深切的期盼与梦境,这些梦境之光点点汇聚,升上天空,融入那高悬的扣天碗光之中,成为新朝法则的基石。

百姓仰首,所见非独帝王威仪,更是照亮前路、包容众生梦想的温暖光芒,遂心悦诚服,共仰新光。

自此,一个以“碗”为尺、以“梦”为基、以“缺”为冕、直面“归墟”的王朝,于焉确立。

【百年】

南抗虫皇,北补缺夜。

这百年,是血与火交织的漫长岁月。

南境,王朝大军与母皇·谶音麾下的亿万虫族展开殊死搏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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