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尺影惊骑（2/2）
尺纹为丈量天地的法则，印纹为统御万军的权柄，气息交织缠绕如双龙盘柱！
王君鉴周身威压骤升，审判尺影愈发凝实，金光中带尊贵紫意，尺梢滴落的雷火竟在空中自然结成一幅西州军事布防图。
台下万骑看得分明。
首任惊骑统领突然以拳叩甲，暴喝声引动连锁反应：
少帅万岁！
万人嘶声呐喊时，胸甲二字迸发的雷火冲天而起，在夜空中交织成巨大的猛虎踏北斗图腾——
正是少帅印纹的放大显化！
声浪裹挟着雷火滚过长安城头，震得帝京方向飞来查探的钦天监灵雀坠落云端。
雪夜初誓
是夜，雪势稍歇。
万骑依旧肃立如钢铁森林，呼出的白气在空中交织成北境狼首图腾——
这是王家军誓死效忠的古老仪式。
玄甲积雪已厚达尺余，却无一人掸落，任冰霜在肩甲结出忠义的重量。
王君鉴受老帅颔首示意，独骑雪山龙驹。
此马通体雪白如昆仑玉粹，额间独角迸发湛蓝雷光，蹄踏虚空时自有冰阶凝结。
行至万骑军阵正前方，龙驹突然人立而起，发出震彻九霄的长嘶——
嘶声竟化作实质的音波金环荡开，将满天残云震碎如絮！
马蹄踏过积雪，奇异的是积雪并未下陷，而是化为流淌的、跳跃金色电光的雷潮！
每步踏落即生一朵雷莲，莲心绽放时浮现王家历代名将的征战幻影。
雷潮奔涌汇聚，在其身后凝聚成顶天立地的巨斧虚影——
此斧非品古非月斧，而是王家始祖破军斧的英灵显化！
斧刃劈开时空裂隙，内中可见洪荒战场；
斧背沉淀着千年血火，散发出开辟天地的亘古威压！
王君鉴于马背上举起审判尺影。
此时尺身已完全凝实，暗金尺体上浮现三万六千道血誓雷纹，每一道都是台下惊骑将士的心魂烙印。
尺尖指苍茫夜空时引动北斗倒转，摇光星辉如天河倾泻灌注尺身。
清朗童音响起，却蕴含不容置疑的天地法则之力：
尺影所至，万骑皆惊，挡者披靡！
——此言出，百里内所有敌军遗留的兵刃尽数崩碎；
惊骑所向，雷火相随，焚尽荆棘！
——语落时，西州边境枯木逢春抽出雷火新枝；
雷火生处，少帅必胜，寰宇澄清！
——誓成际，帝京观星台量天尺自主指向西北！
三句誓言，一句高过声浪，一句重过山岳！
当最后半句在天地间回荡时，周遭积雪轰然腾空，并非融化，而是直接凝结为无数面巨大的、晶莹剔透的冰镜！
镜面非平非凹，天然形成龙鳞纹路，每一面都清晰映照出王君鉴举尺立誓的身影，以及万名狂热跪拜的惊骑——
这竟是天地为鉴的永恒烙印！
旋即冰镜应誓而碎，化为亿万颗蕴含雷火之力的细小晶粒。这些晶粒如有生命般精准嵌入每一名骑士胸甲，在二字周围形成一圈永恒不灭的少帅誓纹！
纹路细看竟是三句誓言的微缩雷篆，夜间会自行发光诵誓。
更有重伤骑士发现，触摸誓纹时伤口会涌出雷火止血生肌！
万骑感受甲胄传来的磅礴力量与誓言约束，热血彻底沸腾。
首任惊骑统领突然割掌沥血，血滴在雪地燃起雷火：
少帅誓！
万人随之割掌，三万斤热血燃成冲天火柱，第三次发出震天狂呼：
少帅誓！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浪竟将夜空残雪震成永恒冰晶，日后落于西州皆呈斧形——
世称誓言之雪。
惊骑之铭
翌日，晨光未破晓时，老帅王烈已下令起碑。
九头漠北巨象拖来九天坠落的玄铁陨星核心——
此物重逾万钧，通体黝黑如凝缩的永夜，表面天然生有银河漩涡纹路。
三百匠人引地火熔铸三日，方成碑体：
高九丈九尺，暗合至尊之数；
宽三丈六尺，对应周天雷火之数。
碑座嵌着九百九十九枚雪山雷狼獠牙，呈万骑冲锋阵型拱卫。
碑面光滑可鉴人影，却无一字一文。
王家匠人以审判尺余烬为凿，引北极磁光为锤，依王君鉴眉心尺纹形态，深深凿刻尺影图腾。
图腾并非平面雕刻，而是立体贯穿碑体的三维结构：
正面观为尺，侧面观为斧，俯视则见北斗阵图。
完工之时，九天雷云汇聚，九九八十一道天雷连续劈落碑顶，竟被图腾尽数吸纳！
自此碑体昼夜不息迸发金色电芒。雷光流转时显现出奇异景象：
白日可见雷龙盘柱夜能观星斗倒悬。
低沉雷鸣自碑体内传出，非是杂乱声响，而是循环往复的三句少帅誓言：
尺影所至...惊骑所向...雷火生处...
声波与地脉共振，使方圆十里内的兵器皆自动朝向碑身。
立碑之日，万骑环列如铁壁。
忽见王君鉴额间尺纹大亮，审判尺影自主飞出，于碑顶盘旋九周后猛然贯入图腾！
碑体剧震，表面浮现出昨夜万骑立誓的冰镜幻象，每一面冰镜中都跃动着他清瘦却坚毅的身影。
老帅王烈行至碑前。
玄铁重甲与碑体同频震颤，竟发出金铁相和的共鸣。
他伸食指屈指一弹——
这一弹蕴藏六十载沙场积累的雷霆战意：
咚——！！！
声似天雷炸响战鼓轰鸣，肉眼可见的声浪涟漪荡开。
距碑最近的三百士卒竟被声波推得后退三步，营垒栅栏迸裂木屑如雨！
声浪过处，所有纹章同时灼热，将士脑中皆清晰听见老帅誓言：
此碑立，铭刻尺影惊骑之异象，见证少帅初誓之雄心！
万骑再次跪倒时，动作整齐划一到恐怖的程度——
九千九百九十九副铁甲碰撞声凝成一记霹雳！
他们望着巍然矗立的雷光巨碑，望着碑前那位尚不及碑座高的少主，眼中燃烧着近乎虔诚的狂热。
首任惊骑统领突然拔出佩刀划破掌心，将血手印按在碑座狼牙之上：
少帅万岁！天佑王家！
万人随之沥血起誓，热血渗入碑座竟使雷狼獠牙复活般发出长嚎！
长风自北方雪原而来，掠过碑顶时被尺影图腾切割成无数道气流。
气流中竟携带起五百里外漠北沙场的金戈铁马之声，与碑体雷鸣交织成恢弘战歌。
风声雷音非但不散反而愈加激昂，如万万人的誓言与呐喊永恒不息。
碑顶悄然凝结出一顶无形的统帅冠冕——它正等待着那位少年真正加冕之日。
【太史阁附注】
此卷以玄铁为骨，雷火为血，尺影为魂，藏于万骑营惊骑碑下。
非见证少帅初啼、心铸铁血誓约者，不可得见真章。
后世阅者，当知七岁惊骑，已具擎天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