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明心初照（1/2）

【史官长编·艺达三百零五年·夏至】

石钟山雷雨，少年武宇十五岁，眉心暗月斧纹忽转赤金，镜光自现；

途遇闫三石、马若丁，三人因缘际会，共铸“明心”之器。

史官据《石钟雷雨录》《矛盾双环谱》《明心镜铭》合编成卷。

雷雨惊山

夏至子时，天地闷热如蒸，石钟山七十二洞嗡鸣不息，似有巨钟在地底摇撼。

倏然间，乌云压顶，墨色侵染天幕，一道赤电如天龙探爪，撕裂长空，紧接着雷火如潮倾泻，将整座山峦卷入狂澜。

武宇独坐山巅潮井之畔，任凭暴雨浇身，雷啸震耳。

井中赤水翻腾如沸，道道雷蛇在潮涌中明灭生辉。

他额间那抹自幼相伴的暗月斧纹，此刻灼热异常，搏动如心。

忽见井底迸射万千华光，一团皎洁如月的光轮破水而出，悬于井口之上。

光轮渐敛，化为一面玉镜，镜框缠绕未名金属，似木非木，似石非石，镜面空明无瑕，不映天地，唯照出少年眉心那愈发明亮的斧纹。

镜光与斧纹相接刹那，如钥匙契合锁芯，暗月纹路骤然流转，褪去幽暗，化为炽烈赤金！

同时井水翻涌凝形，竟在水面之上复刻出一模一样的镜影，双镜悬空相照，光华贯通天地。镜背自行浮现古篆铭文：

“明心者，照己亦照天下。”

武宇福至心灵，伸手握住实体玉镜。

霎时，漫天雷火如百川归海，涌入镜中，又顺手臂贯入他体内。

他摊开左掌，见掌心皮肉之下，竟自然生出一道潮水纹路，潮纹之中又迸出细密雷纹，纹纹相扣，如锁如钥，似与他血脉相连。

途遇双侠

雷雨滂沱，山道化为泥泞急流。

武宇握镜下山，镜光在雨中开辟出一小片清朗之地。

行至半山腰，雨幕中忽现两人身影，正逆雨而上。

一人披粗陋褐衣，身形挺拔如松，背负一矛一盾。

矛尖寒星一点，盾面沉凝如墨。他眉峰如刀削，眸光锐利如鹰隼，冷冽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此人名为闫三石，年方十七，乃山中猎户之子，自幼与兽搏杀，悟得以矛盾引动地脉潮汐之力，矛出如潮涌，盾守如礁石。

另一人身着暗紫劲装，身姿轻盈灵动，腰间悬一对奇门兵刃——日月双环。

环刃薄如蝉翼，边缘流转着新月般的清冷光华。

她眉目疏朗如远山含黛，眼眸清澈若秋水横波，顾盼间却隐含锋芒。

此人名为马若丁，年仅十六，来历神秘，双环技出诡异，环动如魅影，擅夺兵械，断人魂魄。

三石见武宇手中镜光，目光一凝，手中矛尖下意识顿地。

矛尖触地之处，泥水霎时退散，地面浮现出清晰潮纹，如水波般向四周扩散。

若丁亦被镜光吸引，双环自鸣，环刃之上月光大盛，竟引动空中游离电屑，生出丝丝雷纹，在雨中噼啪作响。

三人目光于雷雨之中交汇，虽未发一言，却仿佛已有千言万语流过心间。

他们手中之器——镜、矛盾、双环——竟同时发出嗡鸣，雷声、潮声、金铁声交织共鸣，浑然一体。

一种源于灵魂深处的契合感油然而生，三人不约而同，齐声喝道：

“器合！”

矛盾问镜

闫三石踏步上前，雨水冲刷着他刚毅的面庞。

他缓缓举起手中长矛，矛尖并非直指武宇，而是遥指那面“明心镜”。

镜面光华流转，不再映照斧纹，而是漾起层层水波般的纹路，潮纹涌动间，竟化出一杆与三石手中一模一样的矛影，那矛影由水构成，却又迸发出道道雷霆。

三石沉声低语，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重量：

“矛问镜，何所明？”

镜面波光粼粼，一个平和而深邃的声音，并非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在三人心湖中响起：

“明己心，知为何而战，守为何物。”

“明敌心，察其虚实，洞其强弱。”

“明天下心，观大势潮涌，顺天应人。”

三石闻言，眸中精光暴涨。

他猛然将矛尖向身旁一块巨岩刺去！

并非刺中实体，矛尖在距岩石三寸处戛然而止。

然而，一股无形的潮汐之力已透矛而出，地面应声裂开一道百丈沟壑，裂隙中并非黑暗，而是奔涌着由雷火交织而成的赤潮，潮水翻涌片刻，骤然凝结，化为无数赤色晶石，深深嵌入矛尖划过的那道无形痕迹之中。

闫三石收矛，单膝跪地，向明心镜垂首，声音铿锵：

“矛服镜。愿随镜明心。”

双环照镜

马若丁身形飘忽，如紫蝶穿雨，无声无息地靠近。

她双臂一展，日月双环脱手飞出，绕着她周身盘旋，环刃清鸣，与雨声、雷声谱成奇异乐章。双环并非攻击，而是悬停于明心镜两侧，环刃光滑如镜，清晰地映照出镜身。

明心镜面随之发生变化，雷纹骤生，道道电光在镜面上跳跃、编织，最终化出一对完全由雷电构成的环影，雷环旋转，却又引动四周水汽，生出潺潺潮音。

若丁轻声问道，声音如环刃轻颤：

“环问镜，何所照？”

镜中心声再起，回应她的疑惑：

“照己影，省自身之瑕，正修行之路照敌影，显其形迹，破其虚妄。”

“照天下影，观万物纷扰，映众生百态。”

马若丁眼神一亮，双手虚引，双环骤然合一，朝着侧面悬崖虚空一划！

没有碰到任何山石，但空气中却传来一声清晰的裂帛之音。

一道百丈长的无形裂痕出现在雨幕之中，裂痕边缘雷光疯狂跳跃，吞噬着雨水，生成蓝紫色的潮状火焰，旋即又凝成无数紫水晶般的颗粒，嵌入那双环划过的轨迹。

马若丁收环而立，同样单膝跪下，姿态优雅却无比郑重：

“环服镜。愿随镜照影。”

镜合三人

武宇心中激荡，高举明心镜。镜光大方光明，柔和却穿透重重雨幕，将三人笼罩其中。

闫三石的长矛与圆盾，马若丁的日月双环，仿佛受到无形牵引，同时泛起光泽，与镜光交相辉映，发出愈加激昂的共鸣之声，三股力量水乳交融，再无分彼此。

镜光流转，依次映过三人眉心。

只见武宇眉心，赤金斧纹熠熠生辉，如同熔铸的太阳；

闫三石眉心，不知何时浮现出一道冰蓝色的短矛纹路，锐意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