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赤晶沙·墨月铡(2/2)
空洞的眼眶内,幽蓝的星火依旧在跳跃燃烧,如同为后续死者引路的幽冥灯塔。
无旗:蝉翼断魂,焚粮裂胆
与此同时,李御寒与他麾下的三万影卫,早已如鬼魅般渗透进敌军后方,如同死亡的阴影悄然覆盖。蝉翼刀出鞘,刀光薄如蝉翼,近乎无形,只切割光线与生命,无声无息。
首夜,守护金乌帅旗的重兵忽然感觉头顶一暗!
粗大的、浸油的旗绳无声断裂,那面巨大的、象征着叛军信念的帅旗,如同崩塌的山岳,轰然倒下,覆盖了下方近百顶营帐,引发一片混乱与踩踏,恐慌骤起!
第三夜,叛军紧急升起的七面副旗,在同一时刻,于万众瞩目下,齐刷刷自旗杆中部断开!
断口平滑如镜,仿佛被神兵利器瞬间削断,却又不见刀光人影!恐惧如同瘟疫,在冰冷的空气中急速蔓延。
第七夜,影卫如同来自幽冥的使者,将浸透火油的布团绑上箭矢,逆着狂风,精准地抛射进叛军核心粮草营地!
箭矢落地瞬间,幽蓝的火星迸溅。
“轰——!”
赤焰冲天而起,迅速蔓延,吞噬着堆积如山的粮秣!
火借风势,反而卷向中军营帐!
叛军惊惶失措,自相践踏,焦黑的尸体堵塞了所有通道,惨叫声与焦臭味弥漫夜空,秩序彻底崩溃。
琴帅:雷浆黑潮,月铡裂丘
残盟主帅被最后的心腹亲兵死死护在最后一座沙丘上…………
他身披重甲,胸前镶嵌的那面巨大日轮镜疯狂折射着残存的光线,试图驱散墨月幽辉,却只是徒劳,镜面甚至因过度负荷而出现裂痕。
永夜帝漠然俯瞰。【潮歌】琴横于膝前。
指尖轻拨——
一弦起,低沉如地脉轰鸣!!!
沙丘四周的赤沙瞬间软化、沸腾,化为粘稠无比、跳跃着青紫电光的雷浆沼泽!
试图冲锋的亲兵铁骑连人带马陷落其中,如同坠入胶漆,被狂暴的雷霆撕碎、碳化,连惨叫都被闷响的雷声吞没!
二弦扫,尖锐如裂帛!!!
干涸的地底猛然喷发出滔天黑潮!海水漆黑如墨,冰冷刺骨,腥咸扑面,在空中凝聚成无数柄锋利无匹、扭曲盘旋的水刃,如同拥有生命般,自动绞杀着范围内一切活物,断肢残骸瞬间被冻僵、击碎!
三弦绝,帝霍然起身!!!
暗煞刀发出一声撕裂灵魂的咆哮!他双手握刀,猛然劈落!
刀背上那轮暗月纹饰竟脱离刀身,凌空暴涨!化作一柄横亘天地的、边缘闪烁着撕裂虚空寒芒的百丈弦月铡刀!带着绝对的寂灭与冰冷,悍然斩落!
“锵——!!!”
刺耳的撕裂声震撼天地!空间仿佛都被这一刀劈开!
帅旗、负隅顽抗的主帅、那面挣扎折射的日轮镜……连同整座沙丘,被这巨大的月刃从中整整齐齐地劈开、碾碎!
日轮镜轰然爆裂!
刺目的白光瞬间灼盲了下方无数叛军!
炽热的能量与主帅鲜血、沙砾疯狂交融、冷却,最终形成一片广阔无垠、光滑如镜、闪烁着诡异紫光的晶石平原——“永夜晶原”就此诞生,映照着空中那轮冰冷的墨月。
暗峙:骸骨铸城,血匾睥西
帝敕令,以敌骸与赤沙重铸边关,永镇西极。
十二万焦黑枯骨与滚烫赤沙被投入巨大的、由雷潮军引动的天地雷火熔炉中煅烧,提取精华,最终浇铸成绵延百里的玄铁关墙。
墙色暗沉如凝血,表面隐现无数痛苦扭曲的面孔轮廓,无声嘶嚎。
金乌旗残片被熔炼,铸就关门上方巨大匾额,“暗月关”三个大字以主帅及诸头目的凝固血浆混合晶尘勾勒,血痕宛如有生命般缓缓游动,散发不祥气息。
关楼最高处,悬挂着被劈成两半又强行以玄冰熔合的主帅颅骨,左眼窝嵌入一点不熄的星火(取自武星蛋戟尖余烬),右眼窝填满不断逸散寒气的影刃碎片(取自李御寒刀锋),永恒俯视着西陲荒漠,警示所有窥伺者。
帝挥动暗煞刀,在关前立下巨碑。刀锋过处,碑石上深刻下蜿蜒的暗月纹路,以及两行铁画银钩的字迹:
“赤日沉沙终有尽,暗月凌空始无涯”
关成刹那,西域畸变的天象骤然恢复正常,昼夜交替重归有序,极昼之患永绝。关墙上的面孔似乎也停止了挣扎,归于死寂。
凯香:冰花蹊径,大纛耀疆
十月,班师回朝。飞雪漫卷,覆盖了阳关残迹与血沙,天地缟素。
大军行进在归途,异象纷呈:
星雷军戟尖凝结的暗红冰晶,悄然绽放成朵朵莹白剔透的夜合花苞,在寒风中摇曳,散发清冷微光。
影卫玄衣振落沾染的霜屑与血晶,竟化作清冷幽香,随风飘散数里,闻之心神俱静。
帝驾中,【潮歌】琴无人抚动,琴弦自行低鸣,悠远空灵的琴音所及之处,积雪之下竟钻出无数嫩芽,顷刻间蔓延成一条延绵百里的鲜花蹊径,与雪原形成诡异而生机勃勃的对比。
帝京郊外,百官匍匐,迎候凯旋之师。承天门城楼之上,一面巨大的玄色旗帜缓缓升起——暗月大纛!
旗面墨色底上,银线绣成的暗月纹路与万里之外暗月关碑上的刻痕隔空共鸣,幽光流转,辉耀三万里西疆疆土,宣告永夜秩序不容挑衅。
——(据《赤沙血簿·残卷》载:金乌主帅被劈裂的尸身处,紫晶丛中生出一种奇异花卉,花瓣呈暗月纹,花盘却如张口鸦喙。
每至午时烈日当空,花盘便转向太阳,疯狂吞噬阳光,周遭丈许内光线黯淡,温度骤降。西征将士取其坚硬如铁的籽实镶嵌于甲胄心口,称“吞日铠”,可偏折酷热与强光,乃荒漠行军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