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天佑元年(2/2)
陈铭拿起一颗黑子,黑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透明的墨绿色。
“皇城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是死人也会说话,真是没想到天算地算,最后会是这个结果。
他们一个个都认为自己是博弈的高手,可最后算来算去到死,有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棋子罢了。
历史给人带来的唯一教训就是人永远也不会吸取历史的任何教训。”
陈铭并不是一个一直不正经的人,反而有的时候看到事情比任何人都认真,任何人都较真,哪怕是几离几忽的小事有时却看的比千金的大事还重。
按照他的话来讲,有的是不攻自破,却总有人过分看重,有的是易如反掌,却总有人连个态度都没有。
“所以真的是晋王?”
陈铭落下一子,没有回答。
谢长怡继续问道:“那晋王如此费力,为何却要让他的侄子当皇帝?”
谢长怡看向棋盘,皱了皱眉。
陈皙也在关注棋盘,不禁叹了口气,小声道。
“怎么是这么一步臭棋?”
陈铭看向坐在自己腿上的杨昌兴,指了指自己刚下的那步棋,问道。
“兴儿觉得这步棋如何?”
杨昌兴歪着头盯着棋盘看了半天,突然一拍手。
“妙,这步棋真是太妙了,简直妙极了。”
陈铭盘了盘杨昌兴的头,笑道:“孺子可教也。”
谢长怡和陈皙青瓷开始仔细观察棋局,在进行了几步常规推演后,不由得惊叹道。
“确实是步妙棋。”
陈铭拍拍杨昌兴,在其耳边小声道。
“去找你婶婶玩会。”
杨昌兴很听话,起身离开。
“皇帝让太孙绑上谢家,是想让太孙有个稳妥的靠山,就算以后不当皇帝了,起码也能全身而退,当个闲散王爷,有什么不好?
故而,他是最不希望谢太爷死的,而谢太爷的死谁最得利?当然是晋王。
你想呀,皇帝让晋王、南乡公蹇飏辀和首辅大人当辅政大臣,看似三个人分权,实则只有晋王一个摄政王。”
“为何?”陈皙不解。
“上柱国南乡公蹇飏辀是晋王的外祖父,而且年岁已高,前几日,朝中便有绯闻说南乡公病危。
况且南乡公现在并不在京城,另一个人是太监,一个全权听命于晋王的太监。”
陈铭顿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晋王谋反,篡改诏书。”
陈铭将这些天收集的各种证据和疑点串在一起,再结合自己文科生的直觉,历史上发生这种事情,多半是和谋反二字沾边,况且这诏书的内容也确实令人不由得往那方面想。
“少城主,饭能乱吃,可话不能乱说呀。”
听此陈铭压低了声音。
“晋王偏宠太监,满朝皆知,王稀庚等人也是晋王党,晋王党拥立太孙,你觉得呢?”
“那既然是晋王谋反,为什么他自己不当皇帝,而是让自己的侄子去当皇帝?”谢长怡不解。
陈铭看了眼棋盘,说出自己的猜想。
“太子是嫡出,太孙是太子嫡出,封建大族最是注重礼法,皇室更甚,太孙是宗法礼制上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而晋王只是一个庶出,同辈之中还有嫡出的两个弟弟,齐王和怀王,他若突然继位,未必能服众,同时更服不了手中有兵权的齐王跟怀王,后果恐怕他受不住。
而太孙继位表面是皇帝,却难有实权,晋王摄政,先用老皇帝和皇帝的名义削弱齐王和怀王。
待局势稳定,若太孙无后又突然驾崩,或者太孙尚幼处事昏庸,无能之类的,众臣来个黄袍加身,那晋王到时候岂不得来一句,你们这样朕也很为难呀。”
陈铭说完,顺手将面前的棋盘打散。
“凭此断定,我爷为晋王所害?”
“口说无凭,这是证据,”陈铭从袖中掏出一封折子,将折子抵着桌子推给谢长怡,“切莫声张,一会送客,别走正门。”
若是将锦衣卫比喻成特务局,把大理寺比作公安局的话,那承天景寺便是网上很火的民间灵异事务调查局。
将谢长怡打发走后,陈铭长舒一口气,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去见晋王和新皇帝了,也不知仁恭平孝皇帝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