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投宿(1/2)

行程的第一日,因估算路程失误,加上途中遇上一段因前夜雨水而泥泞难行的路段耽搁了时辰,当日头西沉,暮色四合时,他们的马车未能按计划抵达预定的城镇。

眼见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林清晏只得让车夫沿着官道又行了一段,总算是老天爷赏脸,在路旁山林边缘,寻着一处挂着破旧幌子的野店。

店招被风雨侵蚀得字迹模糊,能勉强辨认出个“宿”字。

店面狭小昏暗,只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店主守着。

“只剩这一间了,二位客官若是要住,便快些决定,不然连这间都没了。”老店主耷拉着眼皮,声音沙哑。

林清晏倒是坦然,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多讲究,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已是不易。

他正要点头,却感觉身侧的云疏身体瞬间绷紧。

“公子,”云疏压低声音,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和坚持,“我去马车上与车夫将就一晚即可,或是……在这门外守夜也可。”

让他与公子同宿一室,已是逾矩,更何况是……同榻?这荒郊野店,条件简陋,他不敢想象。

林清晏如何不知他的心思。

他转过头,看着云疏在昏暗灯光下写满抗拒与不安的脸,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他并未直接反驳,而是对那老店主道:“这间房我们要了,再劳烦送些热水和简单的饭食上来。”

待老店主蹒跚着去准备,林清晏才拉着云疏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将还有些犹豫的他带进了那间唯一的客房。

房间果然简陋至极。一床、一桌、一椅,墙壁斑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尘土气。

唯一的窗户糊着的厚纸也破了几处,夜风从中灌入,带着山间的凉意。

云疏一进门,目光便迅速扫过整个房间,最后定格在那张对于两个男子而言略显狭窄的木床上,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

他几乎是立刻挣脱了林清晏的手,快步走到床榻边,动作熟练地开始整理自己那个小小的行李包袱,显然是想取出些什么打地铺。

“你这是做什么?”林清晏关好房门,倚在门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忙碌的背影,语气带着明知故问的调侃。

云疏头也不抬,声音闷闷的:“公子早些安歇,我……睡脚踏便好。”

他甚至已经看好了脚踏的位置,虽然那木头看起来硬邦邦的,还落满了灰。

林清晏踱步过去,在他身边站定,阴影笼罩下来。

他没有动手阻止,只是微微俯身,靠近云疏的耳边,用一种低沉而带着不容置疑意味的声音说道:

“在家时,你我便同榻而眠过,怎的到了外面,反倒生分了?”

他的气息温热,拂过云疏敏感的耳廓,“此处不比家中,荒山野岭,若有变故,你睡在脚踏上,如何能第一时间护我周全?”

他顿了顿,语气放缓,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强硬:“我需要你就近照顾,云疏。”

“需要”二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仿佛带着某种魔力。

云疏整理包袱的动作彻底僵住。公子的理由冠冕堂皇,他无法反驳。

护卫公子安全,确实是他最重要的职责,可是……同榻……

他想起在家中,虽是同榻,但那是冬日,两人都穿着厚实的中衣,且有“暖床”之名作为遮掩,可如今……

时值盛夏,天气炎热,他们身上穿着的都是最为单薄的夏布衣衫。

方才一路奔波,身上甚至还带着薄汗。

若同榻而眠,几乎等同于……肌肤相贴。

这个念头让云疏的血液瞬间涌上头顶,脸颊和耳朵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他死死低着头,不敢让林清晏看到自己此刻的窘态,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几乎要震聋他自己的耳朵。

林清晏看着他红透的耳根和那僵直得如同石像般的背影,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他不再多言,直接动手,将云疏那个试图“打地铺”的包袱拿开,放到一旁的桌上。

“去洗漱吧,热水应该快送来了。”他的语气恢复了平常,仿佛刚才那段带着压迫感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云疏如同提线木偶般,机械地跟着店主打来的热水简单擦拭了身体。

整个过程,他都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林清晏倒是从容许多,他也简单地清洗了一番,换上了干净的亵衣。

那亵衣是极薄的细棉材质,贴在身上,隐约勾勒出少年人清瘦却不失力量感的身体轮廓。

当两人终于吹熄了那盏如豆的油灯,在黑暗中摸索着躺上那张狭小的木床时,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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