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慰灵碑前（2/2）

水门站在祭台边，看着这一切，看着这些在战争中迅速成长、却也背负了太多伤痛的年轻人，心中沉痛无比。

而本应出现的身影，始终没有露面。

直到献花环节接近尾声，人群开始慢慢散去，雨丝终于悄然飘落，打湿了慰灵碑前的鲜花和人们的肩头。

水门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猛地抬起头，望向慰灵碑后方，那片僻静树林的方向。

只见两道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静静地站着，远远望着这边，望着慰灵碑上新增的名字，望着人群渐渐散去的凄凉景象。

是纲手，和静音。

纲手没有穿丧服，只是穿着一身素雅的便装，外面罩着一件挡雨的斗篷。淡金色的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脸上没有任何妆容，甚至有些苍白，但却异常平静，平静得令人心慌。

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隔着雨幕望着慰灵碑的方向，眼神空洞，仿佛所有的泪水、愤怒、悲伤，都已在过去那段无人知晓的时光里流干。

静音站在她身侧半步之后，背着一个小小的行囊，手里撑着一把伞，默默为纲手遮住飘落的雨丝。她的脸上也写满了疲惫和哀伤，但眼神中更多是担忧。她不时侧头看向纲手，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沉默。

她们没有靠近，没有献花，甚至没有让任何人发现她们的出现。只是悄然来到了这里，做最后的告别。

水门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想要喊住她们。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看着纲手那双死寂的眼睛，他知道，任何挽留的话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甚至可能是一种残忍。

她为这个村子付出了太多，失去了太多。而村子回报她的，除了伤痛，似乎只有更多的责任和无法挽回的失去。

她累了，倦了。

慰灵碑前的仪式，对她而言，不是告慰，而是诀别。对木叶的诀别。

雨，渐渐大了起来，敲打着树叶，敲打着石碑，也敲打着每一个尚未完全离去、或驻足回望的人的心。水门站在雨中，御神袍被打湿，他却没有动弹，只是目送着那两道身影。

纲手最后深深地看了慰灵碑一眼，仿佛要把石碑上那个名字刻入灵魂。然后，缓缓地转过了身。她没有回头，没有留恋，迈开了脚步，朝着与木叶村相反的方向，走进了迷蒙的雨幕深处。

静音撑着伞，紧紧跟随在她身侧，两人的身影，很快被连绵的雨线和茂密的树林所吞没，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