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彻底击败的“黑暗终结”（2/2）

那人喉咙里“咯”了一声，眼皮颤了颤，终于缓缓抬起。

眼眶是空的，漆黑一片，可那黑，已经淡了许多，像是快没电的手电筒，只剩一点点微光。

“你……”他开口，声音沙得像砂纸磨墙，“赢了……”

“嗯。”欢宝儿点点头，“我知道。”

“你不……恨我？”

“恨你干啥？”她歪头，“我又不认识你。再说了，你长得也不像让我记仇的那种脸。”

那人嘴角抽了抽，像是想笑，又像是疼。

“我……害过很多人……”

“哦。”欢宝儿从包袱里掏出一颗新糖，剥开糖纸，“那你去下面一个个道歉呗。记得排好队，别插队。”

那人没再说话，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

忽然，他身体一软，向前扑倒，“咚”地砸在地上，扬起一小片灰。

欢宝儿没躲，站在原地看了两秒。

然后，她抬起脚，轻轻踢了踢他的肩膀。

不动。

她又踢了一下。

还是不动。

“真死了？”她嘀咕，“这么不经揍？”

她蹲下来，伸手探了探鼻息——没有。心跳也没了。整个人凉得像冰柜里拿出来的速冻水饺。

“唉。”她叹了口气，“早这样多好，省得我费这么多豆子和糖。”

她站起身，拍了拍道袍上的灰，转身想去捡罗盘。

可刚迈出一步，腿突然一软，膝盖“咚”地磕在地上。

疼倒是不疼，就是使不上力，像是全身的筋都被抽走了。

她坐在地上，喘了两口气，伸手把罗盘拉过来。指针晃了几圈，最后停在“乾”位，稳稳不动。

“天道归位？”她念叨，“听着挺高级。”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脏兮兮的，指甲缝里全是黑灰，袖口破了个洞，血从里面渗出来，滴滴答答落在罗盘边缘。

她没擦。

反倒是笑了。

笑完，她伸手在包袱最里层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张皱巴巴的贴纸。金底，画着颗歪歪扭扭的小星星，边上还写着四个歪字：“宝儿最牛”。

这是婉晴上次逛街时塞给她的，说是“胜利勋章”，专门奖励打赢大怪兽用的。

她小心翼翼撕开背面胶，贴在桃木剑柄上，正好盖住那道裂痕。

“贴好了。”她满意地点点头，“这下帅了。”

她靠在一块石头上，仰头看天。

东方已经开始泛白，山那边透出一点橙红色，像是谁偷偷打开了烤箱门。

风变得暖了，吹在脸上不冷了。

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走动，脚步杂乱，但越来越近。

她没动，就坐着，眼睛盯着天边那抹亮色。

直到听见有人喊：“欢宝儿！你还好吗？”

她张了张嘴，想回答，却发现嗓子哑得发不出声。

她只好举起手，晃了晃。

那只手满是伤痕，沾着血和灰，可掌心里，还紧紧攥着那支桃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