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霓裳天成（2/2）

起初，它们互相排斥，属性冲突。

霞光炽热，云气飘渺，月华清冷。

李小暑稳住心神，以《织云造化诀》中记载的“云霞共舞”心法为引，将自己的灵力与织云道韵作为“粘合剂”和“调和剂”，小心翼翼地将它们糅合在一起。

这是一个水磨工夫，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控制力。

李小暑全部心神都沉浸其中，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阿月安静地坐在岩石上，琉璃紫眸静静地看着李小暑身前那团渐渐成形、散发着朦胧三色光华的能量团，空洞的眼中似乎也映出了一丝好奇的光彩。

日头渐高，云海渐散。

李小暑身前的灵韵团，已经从最初的冲突排斥，变得和谐圆融，紫、白、月白三色交织流转，不分彼此，形成了一种极其美丽、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淡彩光晕，如同将清晨最美的霞光、最洁白的云朵和最清冷的月光，共同织就的一匹梦幻锦缎！

最关键的一步来了——塑形织衣！

李小暑深吸一口气，双手虚抱那团灵韵锦缎，神识如同最灵巧的织梭，开始按照心中早已勾勒好的样式，进行编织！

她并未追求复杂华丽的款式，那与阿月空灵的气质不符。

她选择了最简洁流畅的广袖长袍样式，只在领口、袖缘、衣摆处，隐现云纹与霞光交织的暗纹。

随着她神识的牵引，那团灵韵锦缎开始拉伸、延展、分化，如同有无形的巧手在裁剪缝制。

袖袍渐渐成形，衣摆缓缓垂落，领口悄然立起……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却充满了创造的美感与道韵的流淌。

金不换不知何时摸了过来，躲在远处一块大石头后面，瞪大了牛眼，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玄龟盾，看得如痴如醉，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扰了这“仙女织衣”的神奇场面。

终于，在日上三竿之时，李小暑手势一收，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脸色虽然苍白疲惫，但眼中却闪烁着无比明亮、充满成就感的星光！

在她身前，悬浮着一件完整的长袍！

袍身以月白色为底，纯净无瑕，仿佛月光凝聚。

但其上，却有极其淡雅的、如同水墨晕染般的朝霞紫色与灵云白色暗纹流转不定，随着光线角度变化，时而隐现，美轮美奂。

款式简洁飘逸，广袖流云，衣摆如霞，整体散发着一种清净、空灵、变幻、却又隐含守护之意的独特道韵！

更有一层肉眼难辨、却真实存在的柔和灵光笼罩其上。

成了！

她第一次完全以采集天地灵韵、结合自身道韵的方式，成功织造了一件全新的法衣！

“阿月，”李小暑声音有些虚弱，却带着笑意，转身看向一直安静等待的少年，

“这件衣服，送给你。穿上试试，好不好？”

阿月看了看那件悬浮的、散发着让他感到亲切舒适气息的长袍，又看了看李小暑苍白却带着温暖笑容的脸，琉璃紫眸中似乎有微光闪过。

他轻轻点了点头。

李小暑心念一动，那件新织的长袍便如同拥有生命般，轻盈地飘向阿月，自动替换了他身上那件旧袍。

月白色的新袍加身，与阿月的银发、雪肤、琉璃紫眸完美契合，仿佛本就该属于他。

袍身上的霞紫云纹在他月华流淌下，仿佛活了过来，微微闪烁，更衬得他气质空灵出尘，宛如月宫谪仙临凡，不染半点尘埃。

不仅如此，当长袍加身的刹那，阿月似乎微不可察地怔了一下。

他感觉周身月华的流转似乎更加顺畅自然，与外界灵气的交互也多了一丝奇妙的亲和力，这件衣服，仿佛能被动地汇聚月华与朝霞的精华，温养他的身体与力量，更隐含着一层柔韧而纯净的防护之力。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流光溢彩的新衣，又抬头看向李小暑，苍白的唇角，再次极其轻微地、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明显地上扬了一下。

虽然依旧没有言语，但那细微的表情变化，足以说明他的满意。

“我的天老爷……”远处的金不换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从石头后窜了出来，围着阿月转圈，眼睛瞪得像铜铃，

“小师妹！你织的？！这……这衣服也太好看了吧！比霓裳阁那些花里胡哨的强一百倍！不不不，一千倍！你看这光，这纹路，这感觉……俺滴娘诶，阿月穿上，简直……简直像个会发光的玉雕神仙！”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又想伸手去摸，又怕玷污了这“艺术品”，手伸到一半又缩回来，抓耳挠腮：

“小师妹！你也太偏心了吧！给阿月织这么件神仙衣服！不行不行，俺也要！俺也要一件！不，俺要十件！换着穿！”

李小暑被金不换这夸张的反应逗笑了，疲惫感都消散了不少：

“金师兄，你别闹。这件衣服是特意为阿月织的，他的力量与月华、云霞相合。你的属性不同，等我以后参悟更深，再试试为你量身织一件适合你土、火属性的战甲，肯定比现在这件更威风！”

“真的？！”金不换眼睛瞬间亮了，“那可说定了！小师妹，俺可就等着啦！”

云渺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山崖，清冷的眸子看着阿月身上那件浑然天成、道韵流转的新衣，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艳，由衷赞道：

“小暑，你在织云一道上的天赋，当真惊人。此衣已初具灵韵法衣的雏形，假以时日，必成至宝。”

炼器峰的朝阳，似乎也因为这件初生的霓裳，而显得格外明媚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