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清场(1/2)

清晨的阳光透过舷窗,在海面上洒下碎金。陆铮站在套房客厅的落地窗前,活动了一下脖颈,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毒素的影响已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经过休整后、更加内敛的精悍。

“天枢,”他对着空气开口,声音平静,“能查到芬里尔在哪吗?”

几乎没有任何延迟,韩文渊的声音通过隐藏的耳麦传来,带着一丝电子音的兴奋:“老大,我已通过中继节点接管了全船百分之九十的监控视野。芬里尔没有藏起来,他现在正在‘天际’竞技场,与人击剑,姿态相当悠闲。不过,他的安保人员明显增多了,看来昨天的事让他心里也不那么踏实。”

“天际竞技场……”陆铮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是个好地方。”

他转身,目光扫过客厅里的三人。林疏影已经恢复了平日清冷干练的模样,如一柄入鞘的冷刃,一身“织影”材质制成的哑光黑色套装,剪裁极尽简约,线条流畅如墨笔勾勒,恰到好处地收束出挺拔利落的腰线,既保留了职业装的干练,又丝毫不妨碍任何战术动作。

沈心怡则如一株暗夜绽放的夜来香,依旧是那副慵懒妖娆的姿态,正对着一面小镜子补妆,仿佛昨晚那个冷静施救的专业人士只是幻影。她身上的“织影”战衣,神秘的暗紫色,不对称的斜肩款式露出一侧精致的锁骨与圆润肩头,贴身面料将她凹凸有致的曼妙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行动间波光流转,柔媚入骨,却同样暗藏着致命的韧性。

而雷烈,这个魁梧的汉子,早已按捺不住,双拳互握,指节发出清脆的爆响,眼中燃烧着炽热的战意,像一头亟待出闸的猛兽。

“走吧,”陆铮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语气随意得像是在提议去喝杯咖啡,“去找那位北欧的‘神裔’聊聊人生。”

一行四人,带着一种无声却不容忽视的压迫感离开了套房。陆铮走在最前,步伐沉稳而精准,如同计算好每一步的落点。他脸上惯常的纨绔式懒散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唯有那双微眯的眼眸深处,锐利的光芒如同冰层下涌动的暗流,预示着风暴将至。这绝非闲庭信步的度假公子,而是一头锁定了猎物、正无声逼近的顶级掠食者。

林疏影和沈心怡一左一右,一个冷艳,一个妩媚,吸引着沿途无数或惊艳或探究的目光。雷烈则像一座移动的铁塔,沉默地跟在最后,但那鼓胀的肌肉和凶悍的眼神,让所有试图靠近的人都不自觉地绕道。

刚穿过一条连接走廊,迎面就碰上了熟人——钱五,那个笑容油腻、眼神精明的“幽灵”。

“哎呦!陈少!早啊!”钱五立刻堆起热情的笑容凑了上来,小眼睛在陆铮和他身后两位风格迥异的美女身上滴溜溜乱转,“您这是……要去哪儿散心啊?”

陆铮停下脚步,脸上挂起“陈子昂”式标准的、带着几分疏离的客套笑容:“钱先生,早。没什么,就是昨晚睡得不太好,听说芬里尔少爷在竞技场玩得开心,打算过去看看,顺便……讨教一下他用的那款提神醒脑的‘香水’,到底是什么牌子。”

他的语气轻松,甚至带着点玩笑的意味,但话里的锋芒,钱五这种老狐狸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钱五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一下,昨天在赌场发生的事他已经知道了,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权衡与凝重。芬里尔是“幽灵”看重的重要合作伙伴,而这位“陈子昂”目前看来也潜力巨大,在抵达基地前,任何不可控的冲突都是他极力要避免的。他迅速调整表情,笑容变得有些勉强,带着几分息事宁人的圆滑:

“陈少说笑了,说笑了……竞技场那边人多手杂,不如……”他话未说完,看到陆铮那似笑非笑、却不容置疑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事无法轻易化解了。

他侧身让开道路,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陈少您请,您请……船上活动,还是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啊。”

目送着陆铮四人气场十足地离开,钱五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忧色。他快步走向另一个方向,他需要立刻将这里的情况,向更高层级汇报。冲突可以发生,但必须在可控范围内。

然而,“海神号”上从不缺少敏锐的眼睛和耳朵。陆铮一行人高调前往“天际”竞技场,以及芬里尔和陈子昂的冲突,本身就足以引起某些有心人的注意。消息如同水银泻地,通过不经意的低语、隐晦的眼神和私密的通讯渠道,在小范围内悄然流转。一些嗅觉敏锐的宾客、各方势力的观察者,开始不动声色地朝着竞技场方向移动。

很快,“东南亚陈家大少要找北欧奥丁之眼继承人芬里尔麻烦”的消息,就像病毒一样在“海神号”特定的圈子里传播开来。那些原本无所事事的富豪、寻求刺激的名流、以及各方势力的眼线,都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不约而同地朝着“天际”竞技场涌去。

“天际”竞技场,已经聚集了不少看客,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着昂贵雪茄、抛光皮革、冷钢兵器以及……一种名为“优越感”的微妙气息。

这些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大多来自欧美老牌家族或与之关联紧密的圈子。他们端着香槟,姿态闲适,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一丝难以言喻的轻慢。对于“陈子昂”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来自东南亚小国的“新钱”,他们骨子里带着一种传承了几代人的、居高临下的审视。

此刻,他们聚集于此,与其说是期待一场势均力敌的冲突,不如说是准备欣赏一场不自量力的闹剧。一个靠着矿产、橡胶发家的“岛国子弟”,竟敢去主动招惹“奥丁之眼”的继承人?这简直是拿舢板去撞战列舰,愚蠢又可笑。

他们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仿佛已经预见了那个东方小子在芬里尔面前灰头土脸、自取其辱的模样。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漫长航程中一点调剂无聊的、略带野蛮色彩的余兴节目。

竞技场的设计极尽奢华与古典。高耸的穹顶上绘着仿中世纪的宗教壁画,四周墙壁由巨大的石块垒成,上面悬挂着各式寒光闪闪的冷兵器——双手巨剑、骑士长枪、华丽的佩剑、狰狞的战斧……在柔和的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地面铺着厚实的、印有复杂家族纹章的羊毛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整个空间更像是一个充满力量感与历史厚重感的私人博物馆,欧洲贵族的主场。

场地中央,芬里尔穿着一身雪白的击剑服,身姿挺拔,动作优雅,正与一名教练进行着练习。他的每一次突刺、格挡都带着一种贵族式的规范与傲慢,引得周围一些女宾发出低低的赞叹。

“喝!”

一声短促有力的低吼,芬里尔手中的佩剑如毒蛇吐信,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刺中了对手的胸口。

对手摘下面罩,露出一张大汗淋漓的脸,此刻正一脸谄媚地陪着笑:“约尔姆先生的剑术真是出神入化,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芬里尔摘下击剑面罩,甩了甩那一头铂金色的短发,汗水顺着他如同雕塑般冷硬的脸庞滑落。

昨晚的惨败像一根刺,死死扎在他的喉咙里。几个亿的资金是小事,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那个东方纨绔当猴耍,这才是他无法忍受的奇耻大辱。

“少爷,您休息一下?”旁边的保镖队长,一个身高两米、满脸横肉的巨汉小心翼翼地递上水。

芬里尔刚要伸手,竞技场那两扇沉重的橡木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推开!

“嘭!”

巨响在空旷的竞技场内回荡。

所有的目光都瞬间投向门口。

逆光中,陆铮双手插兜,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进来。他身后的林疏影和沈心怡,一个清冷如霜,一个艳丽如火,如同两尊守护女神。而雷烈那庞大的身躯,更像是一堵移动的城墙,每一步都踩得地板微微震颤。

芬里尔自然也看到了他们,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与轻蔑,反而高高的举起佩剑,仿佛在说:看吧,这才是真正的贵族运动,你们这些来自东南亚的暴发户,只配在旁边看着。

他根本不在意陆铮的到来。在他根深蒂固的认知里,“陈子昂”不过是东南亚某个小国的政商家族子弟,或许有点钱,但论底蕴、论地位,与他这种传承数百年的欧洲古老贵族后裔相比,有着云泥之别。昨晚的赌局,在他看来只是对方走了狗屎运,外加一点不知死活的反抗而已。复仇?他凭什么?就凭他身边那个傻大个和两个花瓶女人?

陆铮无视了那些探究的目光,径直朝着场地中央走去。他步履从容,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在参观自家后花园。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