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夜莺(2/2)

10、j、q、k、a,顺子已经成型。而且,只差一张黑桃a,就是德州扑克中至高无上的皇家同花顺。

但这副牌面,同样凶险异常,如果对方手里有一对a,那就是三条a;如果对方手里有黑桃9和8,那就是同花顺。

“一千万。”

芬里尔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他并没有看底牌,而是死死盯着陆铮,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饿狼,正试图用最后的獠牙撕碎对手的喉咙。

“我加注,一千万。”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赌厅里回荡,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周围的观众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翻牌圈就下注一千万美金,这已经不是豪赌,这是在玩命。

陆铮看着芬里尔那张因为极度亢奋而微微扭曲的脸,心中冷笑。

这演技,有些用力过猛了。

如果真的拿到了绝对的坚果牌,比如三条a或者同花,芬里尔现在的表现应该是引诱入局,而不是用这种甚至带有恐吓性质的大额下注来逼退他。

他只是在虚张声势。

“一千万?”陆铮轻笑一声,手指在筹码堆上轻轻敲击,“约尔姆先生,这就是你的魄力?我还以为北欧的海盗后裔,出手会更阔绰一些。”

他随手推出两摞筹码:“跟注。再加一千万。”

芬里尔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他没想到陆铮不仅没被吓退,反而步步紧逼。

“跟!”芬里尔几乎是咆哮着推出了筹码。

转牌:方块9。

一张无关痛痒的牌。

局势愈发胶着。陆铮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而芬里尔的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他频繁地抬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救命稻草。

就在陆铮准备计算赔率,给芬里尔致命一击的时候,一阵奇异的香风,毫无征兆地钻入了他的鼻腔。

那不是赌场里常见的俗艳香水味,而是一种极其复杂、充满层次感的香气。前调带着淡淡的柑橘清香,像夏日午后的微风,让人瞬间放松警惕;紧接着便是浓郁的夜来香与麝香混合的甜腻,如同美女蛇的缠绕,丝丝缕缕地渗入毛孔。

陆铮微微侧头。

那抹妖艳,已贴靠在了他的身侧,那双如同最上等祖母绿宝石般的眼眸,此刻正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里面闪烁的光芒复杂得令人心惊——既有少女见到偶像般的纯然崇拜,又掺杂着一种沉沦欲望的堕落渴望,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她眼中交融,形成了一种足以让任何男人灵魂失守的漩涡。

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歪着头,唇角向上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纯真又诱惑的弧度。那笑容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看,我是如此卑微地仰慕着您,您是我的神只,只要您愿意,我可以为您做任何事,包括……立刻跪伏在您的脚下,奉献我的一切。”

“陈少~”她开口了,声音像是被最醇厚的蜜糖与最醉人的陈年美酒共同浸泡过,软糯、甜腻,尾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勾人心魄的颤音,既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情人耳边最私密的求欢,“您……真是太迷人了,看得我……心都快跳出来了呢。”

紧接着,她做了一个更大胆、也更自然的动作——仿佛是因为激动和仰慕,她情不自禁地俯身,想要更靠近她心目中的“神只”。

但却是一个致命的拥抱。

随着她的俯身,那深v领口下的风光毫无保留地闯入陆铮的视野余光,惊人的弧度,雪白的肌肤,甚至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的细节,都在近距离下被无限放大,带着独特迷魅香气的金色发丝,无意地拂过了陆铮的脸颊。

一阵酥麻感瞬间顺着面部神经传导至全身。

“烛龙”眼镜的视野边缘,一个极小的红色感叹号瞬间亮起,那是生物体征监测系统发出的疯狂的红色预警。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未知神经活性气溶胶。成分分析:复合型神经诱导素。作用途径:嗅觉黏膜。主要效应:显着放大感官刺激接收度,干扰前额叶皮层逻辑运算能力,激发边缘系统原始冲动。建议:立即规避。】

因为那股香气,变了。

就在她靠近的瞬间,那原本甜腻的香气中,突然多出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极具穿透力的苦杏仁味,这味道并非来自香水,而是源自她手腕上一枚造型别致的镂空手镯。

某种高挥发性的无色气体,正随着她的动作,无声无息地喷薄而出,精准地冲向了陆铮的鼻腔。

陆铮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击中,剧烈的耳鸣声取代了外界所有的嘈杂,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旋转,芬里尔那得意的脸分裂成重影,周围璀璨的水晶灯化作了模糊的光斑。

一股完全不受控制的、野蛮的燥热,从小腹轰然升起,如同失控的野火,瞬间燎遍全身,血液在血管里咆哮奔涌,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防线。

他手中那枚一直把玩自如的金色筹码,“啪嗒”一声,从他突然变得有些无力控制的手指间滑落,滚落在蓝丝绒桌面上,发出讽刺的声响。

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咚!咚!咚!

血液在血管里奔涌的声音清晰可闻,理智的堤坝在这一刻出现了裂纹。原本清晰的牌局逻辑、战术分析,竟然开始变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原始的、狂野的冲动。

那种冲动叫嚣着:推倒一切!撕碎一切!哪怕输光所有的筹码,也要换取这一瞬间的快感!

这是……神经毒素?

不,比那更高级,这是直接作用于大脑边缘系统,强行唤醒人类最深层欲望与冲动的生物诱导剂!

陆铮依然保持着坐姿,但他的手已经死死抓住了椅子的扶手,指节泛白。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防线正在这股看似温柔、实则致命的香风中,一点点瓦解。

他的思维开始变得粘稠、混乱,强大的意志力在与这股强行注入的、放大他本能的狂潮进行着殊死搏斗,但堤坝已然出现了巨大的裂缝。

而对面的芬里尔,将陆铮指尖筹码滑落、眼神逐渐地迷离、额角渗出细汗的全过程尽收眼底,他脸上那抹狰狞而狂喜的笑容,终于再也无法抑制地扩散开来,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女神在向他掀开裙摆。

他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用带着胜利者怜悯的语气,轻轻吐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句话:

“陈少,你要放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