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冰点的形成(1/2)
自那日萧绝在正院摔了茶杯、咆哮离去后,一种新的、更加坚硬的冰冷,在这对名义上的夫妻之间凝固成型。
萧绝不再踏足正院。
并非刻意回避,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混杂着厌烦与挫败的漠视。那个女人,那个顶着如烟眼睛的替身,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掌控的“麻烦”。她的沉默,她的顺从,她那死水无波的眼神,无一不在挑战着他的权威,嘲笑着他试图重新建立掌控的努力。
在他看来,沈琉璃的行为简直不可理喻。他给予了她王妃的尊荣(哪怕只是空名),她不知感恩;他偶尔施舍一点“善意”(在他看来是施舍),她不懂珍惜;如今更是用这种半死不活的态度来对抗他,不是拿乔挑衅是什么?
他懒得再去费神揣度一个替身的心思。既然她愿意当个木头人,那就让她在那冷院子里自生自灭好了。眼不见心不烦。只要那双眼睛还在,只要她人不离开王府,不给他惹出大的麻烦,他便当她不存在。
于是,正院的供给恢复到了最初,甚至比最初更苛刻的水平。馊饭冷粥,劣质炭火(如果那还能称之为炭火的话),仿佛周管家也嗅到了主子态度中那丝彻底放弃的意味,行事更加肆无忌惮。
萧绝偶尔在府中远远瞥见那个灰色的、单薄的身影,她会立刻停下脚步,退到路边,深深地低下头,如同所有卑微的下人一样。他甚至无需开口,她就已经将自己缩成了最不起眼的影子。
可就是这样彻底的“顺从”和“避让”,却让萧绝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始终无法彻底散去。就像鞋子里有一颗小小的石子,不致命,却总在提醒着他它的存在,以及那份微小的、却真实存在的膈应。
他觉得沈琉璃越发看不顺眼。她的存在本身,似乎就成了他掌控力上的一个污点,一个他无法完美处理的“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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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萧绝的烦躁和漠视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正院里那片死寂下的、汹涌的暗流。
沈琉璃的心门,在那日看着画像与镜中自己对视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关闭、落锁、封死。萧绝后续的暴怒、羞辱、摔砸,不过是往那扇紧闭的铁门上又泼了几层冰水,让它冻得更加坚硬,更加寒冷罢了。
她不再有任何情绪波动。
萧绝的怒火,无法让她恐惧;他的漠视,无法让她悲伤;他偶尔(或许根本没有)掠过脑海的、关于她为何改变的疑惑,更无法让她产生丝毫涟漪。
她的心,像是一口被抽干了所有泉眼的深井,只剩下冰冷、坚硬的井壁。
而所有被抽离的情绪——那些曾经的爱慕、期待、委屈、痛苦、愤怒、不甘——并没有消失,它们被她以一种近乎冷酷的理智,全部内收、压缩、提炼,最终转化成了唯一一种东西——
逃跑的动力。
这动力如此强大,如此纯粹,支撑着她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如同最耐心的猎手,亦或是最狡猾的囚徒,冷静地、周密地谋划着那场必将震惊整个京城、也将彻底斩断与过去所有关联的“金蝉脱壳”大戏。
表面的平静,不过是她精心维持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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