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受伤与嫌弃——你的血，脏了我的地（2/2）

四目相对。

沈琉璃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没有看到丝毫的担忧，没有看到一丝的动容，甚至连最基本的询问都没有。

她看到的，只有……眉头紧紧蹙起后，那种毫不掩饰的、深深的厌恶。

是的，厌恶。

仿佛她手臂上流出的不是血，而是什么肮脏的、令人作呕的污秽。

萧绝的视线，从她苍白的脸，移到她流血的手臂，最后，定格在她脚下那摊正在慢慢扩大的血迹上。

他薄唇紧抿，然后开启，吐出的字眼，冰冷得没有一丝人类应有的温度，像淬了冰的针，扎进沈琉璃的耳膜，也扎进了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别弄脏了我的地方。”

“……”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别弄脏了我的地方。

我的……地方。

所以，在她流血受伤之后，在他亲眼看到她捂着伤口站在这里之后，他唯一在意的，竟然是她的血，玷污了他王府的地面？

沈琉璃捂着手臂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僵硬，伤口的疼痛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却又无比荒谬。

他甚至……没有问一句，她为什么会受伤？是为了保护他的侍女？还是被刺客所伤？

在他眼里，她和她流出的血，都只是……需要被清理掉的“脏东西”。

萧绝说完，不再看她一眼，仿佛多停留一秒都会污了他的视线。他冷漠地转向身后的侍卫，吩咐道：“把人带下去，把这里处理干净。”

“是！”侍卫领命，上前两步，对着沈琉璃，语气还算客气，动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王妃娘娘，请先随属下离开，此处需要清理。”

而另外几个下人，已经战战兢兢地提着水桶和抹布小跑进来，蹲下身，开始奋力地擦拭地上那摊属于沈琉璃的鲜血。他们用力地搓洗着青石板，仿佛那是什么致命的瘟疫源，生怕留下一丝痕迹，惹得王爷不快。

沈琉璃被侍卫“请”着，踉跄地往院外走。

她回过头，看着那些埋头奋力擦拭地面的下人，看着他们手中那块很快被染红的抹布，再看看自己手臂上依旧在渗血的伤口……

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的荒谬感和悲凉，如同冰水般淹没了她。

为自己刚刚那一瞬间，在看到他闯进来时，心底竟然可悲地、隐秘地掠过一丝“他会不会看到我受伤”的微弱念头，感到无比的愚蠢和可笑！

她怎么会对他还有期待？

怎么会以为，一块冰冷的石头，会因为看到另一块石头受伤，而心生怜悯？

身体的伤口不深，或许养些时日便能愈合。

但他这句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冰锥，带着绝对的冷酷和蔑视，精准无比地、狠狠地扎进了她心底最深处，将那最后一点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夫君”二字的残存幻想，彻底捣碎，碾磨成灰。

原来，在她和他的“地方”之间，她连一滴血的价值都没有。

小荷哭着跟上来，想要搀扶她，却被她轻轻推开。

沈琉璃挺直了脊背，尽管手臂疼痛，尽管身心俱疲，她却一步一步，走得异常平稳。

只是那双眼睛，在火把跳跃的光影下，彻底沉静了下来，如同两口枯井，再也映不出丝毫波澜。

也好。

这样，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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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 身体与心灵的双重创伤之后，沈琉璃的逃离计划将如何加速？那本医书和神秘的老嬷嬷，会为她提供怎样的帮助？绝望中如何生出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