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寒冬无炭（2/2）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对抽泣的小荷说：“把炭搬到廊下吧，别淋湿了。” 或许……以后还能有点别的用处。

夜里，风雪更大了。狂风卷着雪粒子，砸在窗棂上，发出“噗噗”的声响，像是无数冤魂在拍打着窗户。

屋里比外面好不了多少，空气似乎都凝固成了冰。唯一的被子又薄又硬，盖在身上，如同盖着一层铁皮。

“小姐……太冷了，我……我去把那个灶炭点一点试试吧？”小荷冻得缩成一团，声音都在发抖。

沈琉璃拉住她，摇了摇头：“别点，那烟有毒，夜里密闭着，会出人命的。”

她沉默了一下，往床里面挪了挪，掀开冰冷的被角：“上来吧，挤一挤，还暖和些。”

小荷愣住了，连连摆手：“这怎么行！奴婢怎么能跟小姐您……”

“上来。”沈琉璃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种罕见的坚持，“这里没有小姐，也没有奴婢，只有两个想活下去的人。”

小荷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她不再坚持，脱了冰冷的外衣，小心翼翼地躺到了床的外侧。

床很小，两个瘦弱的女子挤在一起，也显得有些拥挤。被子根本盖不严实，四面透风。

起初，接触到的只有彼此冰凉的躯体，冷得人直打颤。

但渐渐的，靠着紧紧依偎，一点点微弱的、属于活人的体温，开始在被窝里艰难地汇聚，流转。

沈琉璃能感觉到小荷冰冷的手指，小荷也能感觉到沈琉璃单薄身躯的微微颤抖。

她们像两只在暴风雪中迷失的幼兽，只能依靠着彼此，汲取着那点微不足道、却至关重要的热量，对抗着这漫漫长夜的酷寒。

“小姐……”黑暗里，小荷的声音带着哽咽，“我们会冻死在这里吗？”

沈琉璃没有立刻回答。

窗外是呼啸的风雪，屋里是凝固的寒冷。

过了许久，久到小荷以为她睡着了，才听到她极轻、却异常清晰的声音，在这冰冷的黑暗中响起：

“不会。”

“我们不会死在这里。”

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豪言壮语，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笃定。

小荷不再说话，只是往沈琉璃身边又缩了缩，紧紧抱住了她冰凉的手臂。

沈琉璃睁着眼睛，望着头顶无尽的黑暗。

身体的寒冷让她异常清醒。

这王府的寒冬，不仅冻僵了她的手脚，也彻底冻醒了她曾经残存的、不切实际的幻梦。

活下去。

不仅要活下去，还要离开这里。

这个念头，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坚定。

她感受着身边小荷传来的微弱体温，听着窗外似乎永不停歇的风雪声，默默地，将这份刺骨的寒冷，刻进了心底最深处。

总有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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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 炭火危机如何解决？神秘的老嬷嬷会再次雪中送炭吗？沈琉璃将如何利用有限的资源，为自己和小荷争取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