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上医治神与归去得出口(1/2)

师傅关于“情绪是妄相”、“不着相”的开示,如同最后一记重锤,将我心中残存的困惑壁垒彻底击碎。狂喜与明悟之后,一个积压已久、几乎让我对中医乃至所有医疗手段产生怀疑的问题,浮上心头。

“师傅,”我的语气带着历经沧桑后的疲惫与深深的困惑,“我还有一个问题。您看,我这哮喘八年了,我真的是用尽了办法。” 我开始掰着手指头数,那些求医的记忆如同沉重的枷锁。

“西医,直接把哮喘定位成‘不死的癌症’,告诉我终身离不开那救命的喷雾剂,离了它,我可能一口气就上不来。我认了,至少它能让我活着。”

“可我不甘心啊!我又去找中医。” 我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苦涩,“一开始我是满怀希望的。但是,怪就怪在这里,无论我看多少中医,无论方子怎么变,我吃汤药总是过敏!烂嘴角,舌尖起泡,全身长满红色的、痒得要命的包,甚至出现那种环形的红斑,最严重的一次,诊断是‘变应性血管炎’,不得不用上强效激素,折腾半个多月才能缓过来。为了治病,反而添了新病,还是大病!”

我越说越激动,那些求医无门、反受其害的绝望感再次涌上心头:“我不死心啊!正规路子走不通,我就去各种推拿馆,见了不知多少江湖郎中,尝试了几乎所有外治法——刮痧、拔罐、针灸、艾灸、拍痧,甚至还有什么‘易经’调理、‘神道’之法……结果呢?不是完全没效果,就是当时感觉好点,过后反而更重!师傅,我真的绝望了!我一度以为,我这身体就是个无底洞,是个被诅咒的破烂皮囊,什么好药、好方法到了我这里,都会变质,都会反过来伤害我!”

我抬起头,眼中充满了血丝和一种近乎悲愤的迷茫,望着师傅那始终平静如古井的面容:“可是……可是您,您只是给了我一个‘克制’、‘觉察’的念头,甚至没给我开一味猛药,没在我身上扎一针一灸,我这缠磨了八年、让我生不如死的哮喘,他自己……他就好了!这到底是为什么?!这其中的道理,究竟在哪里?我……我想不通!”

师傅静静地听着我这一长串饱含血泪的倾诉,脸上没有任何不耐,只有深切的悲悯。他提起那只温养得油光发亮的紫砂壶,缓缓地将清澈的茶汤注入我面前的空杯,水声潺潺,奇异地安抚着我激动的心绪。

待我情绪稍平,他才放下茶壶,双手交叠置于腹前,用一种仿佛能贯通古今的悠远语气,缓缓道来:

“陈远,你可曾听说过,‘上医治神,中医治气,下医治形’ 的说法?”

我点了点头,这句话我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但从未深究。

师傅开始为我层层剖析,如同一位高明的匠人在剥离玉石的璞衣:

“所谓‘下医治形’, 好比西医之法。它看见你哮喘,便认定是支气管痉挛、炎症细胞浸润这个‘形’出了问题。于是,它用激素、用喷雾剂去‘压制’这个症状,强行让痉挛的管道扩张,让炎症反应消退。这方法直接、快速,能救急,如同洪水来了,它用沙袋巨石去‘堵’。但,有压迫,就有反抗。 病根未除,那股失衡的能量(气)还在,你压得越久,它积蓄的力量就越强,一旦爆发,只会更加猛烈。且长期压制,副作用自生。此谓‘宜疏不宜堵’之理。”

我回想起依赖喷雾剂时,那种药效一过就更强烈的窒息预感,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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