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历史的惯性（2/2）

与此同时，早已埋伏在侧的抗联小分队迅速出击，不仅接走了被胁迫的百姓，还常常趁守备空虚，一鼓作气端掉了那个以前难啃的集团部落，既解救了群众，又扩大了根据地。鬼子的毒计，反而成了抗联发动群众、巩固地盘的机会。

三天过去了，在抗联这种“牛皮糖”式的黏人战术和“麻雀战”的不断骚扰下，兵力占绝对优势的日伪讨伐队寸步难行，反而因为不断的小伤亡和持续的神经紧张，士气低落，疲惫不堪。

在后方指挥部里，鬼子第二独立守备队司令野副昌德少将气得暴跳如雷，一遍又一遍地摔着东西，对着通讯兵咆哮：“呼叫航空兵！让飞行大队那些混蛋立刻过来！给我侦察！投弹！把那些该死的苍蝇给我炸出来！”

然而，他的怒吼在广袤的吉东山林面前显得苍白无力。十几万大军撒进去，面对的是化整为零、行踪不定、最多几十人一股的抗联小部队。

飞机在空中盘旋，看到的只有无尽的山林，现在有了无烟灶，飞机想侦察都没有以前容易了，想要找到具体目标并进行有效轰炸，无异于大海捞针。

长春，关东军“野副讨伐队”指挥部，会议室里军官云集，气氛压抑。

墙壁上悬挂着巨大的满洲地图，上面插满了代表抗联活动区域的小红旗，其中北满、吉东、尤其是南满地区和第八军活动的桦甸一带，红旗尤为密集。

野副昌德少将，这位专门负责“肃正”（即讨伐）抗联的指挥官，面色铁青地站在会议桌首。他面前的长桌上，像展示战利品，又像在陈列罪证般，摆放着几支断裂、烧焦的步枪残骸，是56半自动步枪，以及几块明显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带有电路板和塑料外壳的无人机碎片。

野副猛地抓起一截变形的木枪托，重重敲在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让所有与会军官心头一凛。

“诸君！”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自诺门罕战役，我堂堂大日本帝国关东军在苏军手下遭受挫折以来，在满洲，面对这些由支那农民、土匪组成的所谓‘抗联’，我们还从未像今天这样束手无策！谁能告诉我——” 他几乎是咆哮出来，“短短两年！就这两年！ 这群躲在深山老林里的土匪，是怎么弄到这些比帝国皇军装备还要精良的武器的？！这些又是什么鬼东西？！” 他指着那些无人机碎片，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与愤怒。

参谋长连忙起身，硬着头皮汇报：“将军阁下，根据我们多方情报综合分析，抗联，尤其是北满和吉东部队，近两年的战斗力飙升、装备骤变，极大程度上与一个名叫李文远的人有关。此人现任抗联第八军军长，行踪诡秘，用兵从不按常理出牌。北满的赵匪部能在数年间滚雪球般发展到十几万人，背后皆有此人源源不断的物资支持。”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艰难：“然而……我们动用了一切情报网，至今仍无法查清他的军火渠道是如何突破帝国重重封锁进入满洲的。前任独立守备队司令三浦敏事少将，便是因为剿灭第八军、捉拿李文远不利，而被大本营撤职查办的。”

“李文远！又是这个李文远！” 野副昌德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再次猛拍桌子，“这个支那土匪！自从他在牡丹江刺杀园部和一郎将军得手后，愈发猖狂！抢劫哈尔滨、袭击新京（长春）、刺杀日野雄武将军，大闹关东州（大连）！如今更是连他的人影都摸不到！帝国养着你们特高课、警察厅、这么多情报机关，是干什么吃的？！”

他喘着粗气，抛出了更沉重的压力：“梅津美治郎总司令官已经对我下达死命令！三年肃正计划，必须在明年三月份之前彻底结束！关东军务必活捉匪首杨清宇和这个李文远！否则，在座诸君，包括我野副，都难辞其咎！”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神情阴鸷的军官站了起来，他是负责策反和特务工作的部门头目。

“司令官阁下，我有一个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