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今晚就动手(1/2)

第二天晚上七点半,火车缓缓驶进昆明站。

张北辰扶着老爹下车,腿都麻了。

硬座坐两天,腰跟断了似的。

苗青山提着包走在前面,脚步稳当,像没受影响。

出了车站,夜风吹来,带着潮湿的气息。

张北辰深吸口气,空气跟东北完全不同,温暖又黏糊。

“跟我走。”

苗青山领着他们穿过广场,拦了辆破出租。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皮肤黝黑,说话带浓重口音。

“去哪?”

“西山区,滇池边。”苗青山报了个地址。

出租车开出站,穿过灯火通明的街道。

昆明的夜晚比东北热闹多了,到处是烧烤摊、夜市,空气里飘着辣椒和花椒的味道。

张北辰看着窗外,心里说不出滋味。

这地方跟家乡完全两个世界。

东北那会儿已经零下十几度,这边却暖和得像春天。

老爹靠在他肩上,低声问:“儿啊,咱这是去哪?”

“去见个人。”张北辰拍拍老爹的手,“没事,很快就好。”

老爹不再说话,眼神浑浊,看不出在想什么。

车开了四十多分钟,进了郊区。路越来越窄,路灯越来越稀。

最后停在一片老宅区前。

苗青山付钱,带他们走进巷子。

巷子很窄,两边是青砖老房子,墙上爬满青苔。

地面坑坑洼洼,积着浅浅的水。

张北辰扶着老爹小心翼翼走,抬头看天——月亮被乌云遮住,夜色浓得化不开。

“到了。”

苗青山停在一扇木门前。

门很旧,漆面剥落,露出下面黑沉沉的木头。

门上挂着块木牌,上面刻着两个字:苗宅。

他抬手敲门。

咚咚咚。

三声,不轻不重。

没人应。

苗青山又敲三声。

这次门里传来脚步声,缓慢又拖沓,像有人拖着脚走。

吱呀——

门开了条缝。

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从门缝里探出来,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苗青山。

“谁?”

声音沙哑,听不出男女。

“我。”苗青山说,“苗青山。”

那人愣住,瞪大眼。

“青山?你怎么回来了?”

“带人来见爷爷。”苗青山说,“开门吧,守伯。”

门慢慢打开。

一个佝偻老头站在门后,穿件破棉袄,头发花白,脸上全是老年斑。

他看看苗青山,又看看张北辰父子,眼里闪过疑惑。

“进来吧。”

老头侧身让路。

苗青山率先进去,张北辰扶着老爹跟上。

院子不大,中间是个天井,两边是木楼。

院里堆着些坛坛罐罐,散发出刺鼻的药味。

守伯关上门,拄着拐杖领他们往里走。

“爷爷在楼上。”他说,“身体不好,你们别吵他。”

三人上楼。

木楼梯咯吱作响,踩上去摇摇晃晃。

张北辰扶着老爹,一步步往上挪。

二楼走廊很暗,只有一盏昏黄油灯。

守伯走到最里面的房间前,敲敲门。

“老爷,青山回来了。”

房里传来低沉咳嗽声。

“……进来。”

守伯推开门。

张北辰跟着进去,第一眼就看见躺在床上的人。

那是个瘦骨嶙峋的老头,脸色蜡黄,眼窝深陷。

他半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条薄被,枯瘦的手放在被子外面,青筋暴突。

但那双眼睛很亮。

像两盏灯,盯着进来的人。

“爷爷。”苗青山走到床边,“我回来了。”

老头盯着他看几秒,咧嘴笑了。

“好……好小子,总算舍得回来。”他声音沙哑,“这两位是?”

苗青山回头看张北辰。

“张北辰,东北人。他爹叫张贵生。”

老头目光转向张北辰父子,在两人脸上停留。

“东北来的……”他喃喃自语,“杨婆子让你们来的?”

张北辰愣住。

这老头怎么知道?

老爹突然开口:“你是……苗老歪?”

房间里一静。

苗青山猛然看向老爹,眼里闪过惊讶。

床上的老头也愣住,瞪大眼看着张贵生。

“你……”他盯着老爹,“你认识我?”

老爹沉默几秒。

“四十年前,你来过东北。”他缓缓说,“在我们村待过三天。”

苗老歪直勾勾盯着老爹,眼里闪过复杂神色。

“你是……张家的?”

“嗯。”老爹点头,“我爹叫张福来,是你当年赶尸路过时借宿的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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