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圈里的“阴眼”(2/2)
“然后呢?”
“然后出事了。”马三摸着那块碎玉,“我们撬开棺材,看见墓主人是个女的。穿白色寿衣,脸色跟活人一样。有个人想摸她身上的玉,手刚碰到,那女的就睁眼了。”
张北辰后背发凉。
“我们吓坏了,扔下东西就跑。”马三继续说,“但跑出墓道时,发现少了一个人。你爹说要回去找,我们拦不住他。”
“他回去了?”
“回去了。”马三点头,“在墓道里等了两个小时,他才上来。那个人也带出来了,但已经疯了。嘴里一直念叨她不让我走。”
张北辰脑子里炸开。
老刘。
当年第一次下墓时死掉的老刘,说的也是这句话。
“后来呢?”他声音发抖。
“后来警察来了,查了三年。”马三叹口气,“那三个人都死了。有的是意外,有的是病,反正一个接一个走。只剩我和你爹。”
“我爹为什么会中风?”
马三沉默很久。
“因为他把那个女的身上的玉佩留下了。”
他抬头看张北辰,“警察封墓时,他偷偷回去,从棺材里拿走玉佩。说是要留个念想。”
张北辰猛地站起来。
“念想?”他声音都变了,“他留那东西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马三摇头,“但从那以后,你爹就不对劲了。经常半夜说梦话,还总说看见白衣服的女人。我劝他把玉佩还回去,他不听。”
“十年前他中风那天,我去看过他。”马三顿一顿,“他躺床上,嘴里还念着那句话——她要我还。”
张北辰浑身冰冷。
他想起爹中风前那段时间,确实不对劲。
经常半夜起来坐着,盯着窗外发呆。
有一次张北辰半夜醒来,看见爹站在窗边,嘴里念念有词。
当时他以为爹是压力大。
现在想想,那根本不是压力。
“玉佩呢?”马三问,“你爹把玉佩给你了?”
张北辰没回答。他掏出手机,翻出那天拍的照片。玉佩碎片上的血字清晰可见。
“辽阳王墓。”马三念出来,脸色变了,“她找你了。”
“什么意思?”
“那个女的要东西。”马三站起来,“当年你爹拿走的不止玉佩,还有墓里的陪葬品清单。那清单记录了所有陪葬品的位置和数量。”
张北辰脑子一片混乱。
“为什么要拿清单?”
“因为有人出高价买。”马三低声说,“买家说那清单值五十万。你爹缺钱,就答应了。”
“谁买的?”
“我不知道。”马三摇头,“你爹没说过。但交易那天,他回来时脸色很差。说买家不是人,是鬼。”
张北辰倒吸口凉气。
“从那以后,他就开始做噩梦。”马三叹气,“梦见那个女的站在床边,说要他还东西。你爹害怕了,把钱退回去,但买家不收。”
“后来他就中风了。”
张北辰靠在柜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原来爹的病不是意外。
是报应。
“现在怎么办?”他声音干涩。
“还回去。”马三说,“把所有东西都还回去。玉佩、清单、还有那些陪葬品。”
“我上哪儿找陪葬品?”
“我知道一些下落。”马三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这些年我一直在打听。有几件在收藏家手里,有几件流到国外了。”
张北辰接过本子翻开。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地址和名字。
“你为什么帮我?”他抬头看马三。
马三沉默片刻。
“因为我也快死了。”他拉开衣领,露出脖子上的黑斑,“医生说是癌,晚期。但我知道不是病。”
“是她在收账。”
张北辰看着那些黑斑,手脚发凉。
“多长时间?”
“半年。”马三苦笑,“所以我得赶在死之前,把事情办完。不然下去了,怕是更不安生。”
他站起来,朝门口走。
走到门边时回头。
“你爹当年拿清单时,我在场。”
马三说,“买家给了个地址,说清单送到那里就行。地址我记得,在南郊废弃工厂那边。”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那买家可能还活着。”
马三推开门,“找到他,或许能知道怎么破局。”
门关上,店里又安静下来。
张北辰坐回椅子上,盯着手里那个本子。
上面第一行写着:青玉镯,现藏于京城赵家。
他点燃根烟,脑子里全是那个白衣女人的脸。
还有爹躺在病床上,嘴里念叨的那句话——“她要我还。”
手机又响了。
是二狗子。
“北辰哥,你爹醒了。”二狗子声音发抖,“他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张北辰心脏狂跳。
“什么话?”
“他说——别去南郊。”二狗子停顿一下,“他说那里有陷阱,二十年前就是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