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豁嘴洞里的“勾结”(1/2)

从梳子潭回来后,我没在家里多躺。

待伤势好转后,我又开始踏上了探洞寻娘的路途。

梳子潭浮起的、惨白的、嘶嚎着“她的帕子”、“一起锁”的影子;豁嘴洞里,那个穿着娘衣服的、腐烂的鬼脸。这段时间,一直在我眼前交织浮现。

这两个怪物。

一个是水里的影,一个是洞里的脸。它们好像都认得娘。不,不止是认得。梳子潭的白影嘶嚎时,带着一种狂乱的、仿佛见到仇人般的怨毒。而豁嘴洞的鬼脸,它穿着的仿佛是娘的衣服,且用它空洞的眼眶“看”着我,没有声音,却让我骨头缝里都感到寒冷。

这两样东西,隔着山,隔着水,分别在不同的地方,为什么都扯上了娘呢?

我坐在门槛上,摊开左手掌心里的那块旧手帕。对着光,那些暗淡的、不规则的湿痕依旧模糊。我看了很久,直到眼睛发酸。然后,我做了件事。

我从怀里掏出三样东西,摆在面前的石阶上。

那枚从井里来、已经黯淡的血书顶针。那张从祠堂来、画着“圈加点”记号、指向豁嘴洞的油布地图。还有,我那只爬满黑痕、微微搏动的右手掌心。

牛角梳没了,沉潭了。娘的针线包也没了,丢在豁嘴洞了。能用的,就剩这些。

我盯着这三样东西,脑子里反复过着两件事——

一是老贵叔的话:这山里的地下,是相通的。例如,桥洞娅的井通着老爬洞。那梳子潭,说不定也连通着各个地方。

二是我自己身上的感觉:在梳子潭边,掌心烙印对那白影有反应。在豁嘴洞里,虽然没见着白影,但那黑暗、那被吞掉针线包的感觉,和烙印带来的阴冷,极其相像。

于是,一个念头从我脑里蹦了出来。

梳子潭和豁嘴洞,会不会在地下也相互“勾结”着?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在潭边看、在洞口寻,会不会错失娘失踪的踪迹?我是否该深入洞中探其虚实呢?

显然那是必须的。

但从哪里下手。是从豁嘴洞呢?还是梳子潭?

我把血书顶针拿起来,握在手心。我闭上眼,努力去想梳子潭那墨绿的水,那白影的嘶嚎。

没有反应。

我又拿起油布地图,盯着那个“圈加点”的记号,去默想豁嘴洞,默想那张腐烂的鬼脸。

还是没有。

最后,我摊开自己的右手。这时,掌心那个漆黑的烙印,开始搏动。

烙印中心那个“点”,轻轻抽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股极其细微的、仿佛两根冰冷的丝线从不同方向同时扯动的感觉,顺着烙印传来!一根指向梳子潭!另一根则指向豁嘴洞!

难道两个地方都可以?从哪里进都行?

既然如此,我还是选择豁嘴洞吧!因为那里我毕竟已经去过一回。梳子潭虽然去了两次,但没有发现下到潭底的入口,我不可能潜水下去吧,那样太危险了。

我把饭吃饱,揣上那捆麻绳、手电、艾草,还有那根磨得发亮的杂木棍,出了门,直奔豁嘴洞。

豁嘴洞还是老样子,丑陋地张着那张豁嘴。

我点燃艾草,在洞口熏了一圈,随即弯腰钻了进去。

洞里阴冷,空气中夹杂着腐烂和泥浆味。我摸着洞壁,试探着往深处走。同时,掌心的烙印开始隐隐作痛,像在提醒我这地方邪性。

走到上次遇见岔路的地方,我停了下来。上次走左边撞见鬼脸,丢了针线包。这次,我打算走右边。右边的那条通道黑乎乎的,和上次看到时一样。

通道很窄,侧身勉强能过。

通道的岩壁湿漉漉的,摸上去冰凉黏手。越往里走,湿气越重,偶尔还有水腥味飘来。

走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前面有响动。不是很大,有点像煮稀饭汩汩冒泡的感觉,也像水烧开了翻腾的那种震动。

我戒备地放慢脚步,贴着岩壁往前挪。

拐过一个弯,眼前出现了一个宽敞一些的洞室。洞顶很高,垂吊着一些钟乳石。而在洞室的中央,借着手里将熄的艾草微光,我看到了一潭水。

不大,方圆也就丈许的样子。

水色幽暗,泛着一种不自然的墨绿光泽,静静躺在那里,水面一丝波纹都没有。那汩汩的震动,我看到了,是从水潭对面、岩壁下一个不起眼的、脸盆大小的水洼里产生的。那里水在微微翻动,冒着细密的气泡。

我蹲在潭边,没敢碰水。

水很静,静得诡异。我盯着水面,想从这寂静里看出点什么。

水里没有我的倒影。

只有一片化不开的、沉甸甸的墨绿色,深不见底。

我打了个寒颤,移开目光,看向那冒泡的水洼。气泡很细,不停地从水底石缝里钻出来,然后破裂,泛起一点点涟漪。我注意到,那水洼里的水,颜色似乎比旁边潭水更浅一些,也更浑浊,带着点土黄色。

这水……是活的?在流动?

一个念头冒出来。我屏住呼吸,从怀里掏出娘那块旧手帕,用左手捏着一角,小心翼翼地将帕子垂下去,悬在那冒泡的水洼上方,离水面大概一寸左右的距离。

大概一分钟过去,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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