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有妹失踪(2/2)

我于是焦急地打手势继续问望梁,难道没有去问问黄鼠狼吗?望梁回答,问了。但黄鼠狼语焉不详、支支吾吾,没有问到确切的消息。

“我估计,二姐怕是被黄鼠狼这杂种害了,要不然,二姐不可不能不和我们联系。”望梁说。

望梁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有妹遭遇不测不是没有可能。但我真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

有妹真这么命苦吗?

我一时瘫坐在凳子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直到下午,门口传来“咯吱咯吱”的脚步声。不一会,一个浑身湿透的人站在门口,才又打破屋里的宁静,门口站着的人是望水,他从贵阳回来了。

“爹!”他喊了一声。

爹抬起头,看到是望水,随即迎出门来,叫他赶快进屋,先把衣服换换。

换完衣服,我们四口人坐在一起。爹先开话:“你回来了,秀香哪个照顾?”

“秀香的一个堂妹。”望水回答。

望水还在工地上做架子工,他说秀香还是那个样,不知能不能醒回来。

这段时间因为天天下雨,工地上索性放了几天假,所以他趁机回家一趟。

望水还说,他回来时还特意先去了鼙鼓冲,顺便打听下二姐有妹的情况,可是同样没有消息,不知所踪。

贵阳那边他遇上熟人也少不了会问,可是也没问到啥消息。“黄鼠狼还是那个卵样,天天赌!”

听了望水的话,爹不无叹气。

“有妹改嫁去鼙鼓冲。嫁过去又是五年了。头两年,逢年过节,还能托人捎个口信,带点从贵阳买回来的糖果之类的东西来。可是后来,就渐渐没信了。”

爹的思绪又回到了有妹的身上。

屋子里的每个人,也跟着爹回忆起有妹。

等爹把话说完,望水又说道:“我还问了有妹留下的那两个娃,问他们妈妈去哪了,是不是被爸爸打死了,娃嘟着可怜的脸,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提起妈妈去哪了,最小的那个就开始哭。”

“反正那两个娃怪可怜的,一年到头我估计也见不着黄鼠狼一眼,这俩娃都是跟爷爷奶奶在鼙鼓冲家里,头发长得起饼饼,衣服这里被火烧破一个洞,那里又被火烧破一个洞。脸估计常年不洗,鼻屎锅巴把个脸当墙粉刷······哎!”

望水续说道。

望水顿了顿,还说,他在贵阳碰到过二姐有妹几次,本想叫她跟他们去做架子工,但工地上架子工都不要女性,因此没去成。他只知道她在别的工地上做散工,挖土方或别的一些小工。

总之,在他们的印象中,有妹比秀香还可怜。秀香虽成了植物人,但有望水护着、爱着。而有妹,好赌如命的黄鼠狼,哪知护她、爱她。

“黄鼠狼现在在哪里呢?”爹问道。

“在贵阳,但不知在贵阳哪里,这私儿居无定所。”望水回答。

“哎!”爹深深地叹口气。

直到沉默了十几分钟,一直未开腔的望梁,才突然搭话道:“有妹怕是……走了他前头那个的老路。”

这时,望水接过话:“他堂哥说,黄鼠狼娶了有妹后,赌得更凶,欠了一屁股债。有妹在工地上,经常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我每次看到她,瘦得脱了形。我也在猜,怕是也遭了难,或者……被黄鼠狼给卖了。”

“卖了,卖了还好!”

爹接过话,同时把烟管往嘴里插,吧嗒吧嗒吸几口后,往旁边吐口痰。一边把烟管放好,一边续说道:“就是担心遭不测。”

在爹的心中,与其跟黄鼠狼过那牛马不如的日子,还不如被卖给一个能珍惜她的人。

大约又过了几分钟,爹上完厕所回来,坐下后,把头扭向望水——“你看到李毛垂没有,她不在家,在没在贵阳?”

“李毛垂?”

望水叹了口气,回答道:“在贵阳没遇到过。我问了,很多人都说去年去广东那边了,我也想找她问问,知不知道有妹在哪里。”

我们一家四口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这一个下午谈论的都是有妹的事,都是对有妹的牵挂。

直到傍晚时分,牛、猪都提醒该给它们进餐了,我们才停止讨论。爹去喂猪喂牛,望水帮着,望梁则负责做饭。

我在一边歇着,直到此时,望水才发现我原来受伤了,于是皱着眉头关心地问。他张大眼睛,用惊讶的眼神问我,这是咋回事?

我“阿土”几声,告诉他在洞里不小心伤到的。

娘失踪了,生死不明,像个谜。有妹也失踪了,却是眼睁睁看着她走向一条已知的、布满荆棘和陷阱的不归路,然后消失在那路的尽头。一个不知所踪,一个下落不明。

雨还在下,没有停歇的意思。

远处的山,近处的树,都笼罩在一片迷蒙的水汽里,随着傍晚的来临,看不清轮廓。

有妹,你还在贵阳的那片天底下,你的天空是阴是晴?